我摸摸他的臉,向他保證:“今晚先讓我回個血,咱們明天再戰吧。”
他似笑非笑盯著我:“你說得我腦子裡好像只有那回事一樣。”
他這麽一說,我倒不確定了。
“……不做嗎?”難道是我誤會了,他只是想和我蓋棉被純聊天?
他眉梢微挑,有些無言以對的樣子。
“行了,再不走當心我扒光你衣服。”他推著我轉身,用一隻手大力揉亂我的頭髮。
剛才我送他回來,現在他又要送我回去。送來送去的也不嫌多此一舉,這大概就是“情侶”的樂趣吧。
院子裡的花全都凋謝了,葉子卻都還在,大片的綠色纏繞著籬笆,在夜色下顯得尤為濃鬱。
兩點幽幽的螢火緩慢盤旋著,落到月季葉子上,熒光一閃一閃,吸引著我的注意。
這都十月了,青梅嶼竟然還有螢火蟲。
“它們要交尾了。”
我震驚地回頭:“你這都看得見?”好遠的呢,那兩隻小蟲要是不發光,我都不知道它們在哪裡。
雁空山好笑道:“我看不見。但螢火蟲發光就是為了尋找另外一半,不然夜晚那樣黑,它們怎麽知道彼此在哪裡呢?”
原來是這樣,那它們真的也好辛苦呀,打著燈找對象。
走到院門口,我讓雁空山止步,說自己進去就好。
但我們一時誰也沒轉身。
“人類真好。”我背著手突然道。
“好在哪兒?”雁空山眼裡有笑,認真地求教。
我笑了笑,也很認真地回答:“好在……人海茫茫,我不需要發光也能在人群裡找到你。”
“夜晚那樣黑,我不用擔心弄丟你。”
第53章 我讓風給你傳了一句話
我的通感真的消失了,徹底的,不留余地的,24小時過後,它仍然沒有再出現。
這樣也好,這樣我就和別人一樣了,不用看到莫名的數值,更不用看到別人的喜怒哀樂。
曾經我也想過,擁有這個能力的自己是否天將降大任,異於常人,但這麽多年我都沒用這個能力做成什麽大事。唯一好像派上點用的,只有在追雁空山這件事上。不過也貢獻渺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從側面或許也說明了,這能力對我來說沒多大用處,只是能讓我從“會看人臉色”進化到“特別會看人臉色”。
確定24小時後不會再出現心情值,我也放飛了自己,跟個半夜尋千金小姐私會的登徒子似的,乘著月色叩開小姐廂房,爬上床佔盡小姐便宜,吃乾抹淨後再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走人。
偏生小姐特別愛我,不怪我總是來去匆匆,還要把自家鑰匙交予我。
“你這就把家裡鑰匙給我了?”我捏著那枚鑰匙,心情有些激動,簡直比收到我爸媽給我的生日大紅包都高興。
“不想要?”雁空山伸手過來,作勢要收回,“不想要還我。”
我怎麽可能讓他拿回去,迅速將鑰匙護在身後,整個背部靠到了牆上。
雁空山沒有停止欺近,將我擠在了他和牆之間。
我無路可退,越發藏緊了鑰匙,小聲替自己辯解:“想要的。”
“如果只能選一個,”他彎下腰,唇與我將觸未觸,“你選它還是選我?”
我想了想:“能兩個都要嗎?”
“不能。我說了,只能選一個,小朋友不要貪心。”
可是,貪心是小朋友的本質啊。
“那我選……”
我磨磨蹭蹭開口,話說一半,出其不意湊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吻在他唇上。
雁空山扶住我的後腰,低低笑著,從胸膛間發出愉悅的輕顫。
總是捉弄我。
在他反客為主吻得我暈頭轉向前,我及時抵住了他想更進一步的動作。
他蹙了蹙眉,顯然不滿於淺嘗即止。剛要拿開我的手,我比他更快一步,咬了下他的下唇,輕輕一推他,快速抽身跑到門邊。
“我選這個。”我晃晃手裡的鑰匙,轉身就跑,不給他抓住我的機會。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轉眼五天已過,還剩最後兩天假期。
阿公晚上煮了甜湯,讓我送兩碗給隔壁。
我端著托盤發現按不來門鈴,隻好扯開嗓子在外頭叫門。
過沒多會兒,門開了,門後卻不是雁空山,而是名陌生的高瘦男子。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你沒走錯,我是阿山的朋友,進來吧。”
我朝他點了點頭,進到屋裡。
雁晚秋正坐在地上打遊戲,專注地都沒發現我來了。雁空山拿著杯冒著熱氣的茶從廚房步出,見到我,十分隨意地替我和高瘦男介紹彼此。
“葉琛,我高中時的朋友。”他放下茶杯,一指我,“余棉,我和你說起過。”
我將托盤放到茶幾上,轉身朝葉琛伸出手,禮貌性地道了聲“你好”。
葉琛長相普通,身形瘦削,唯一稱得上比較突出的,就是他那和雁空山差不多的身高。
“你好高啊……”我與他握著手,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想說出了口。
葉琛笑了笑:“我和阿山高中時都是校籃球隊的。”
怪不得呢。
“棉棉,你帶什麽好吃的來啦?”雁晚秋終於打完一輪有閑心來管別的,她趴在茶幾上,小心端起一碗甜湯陶醉地聞了聞,“好香哦,是給我喝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