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鵲掏出電話來,撥通了:“方董,你現在有空嗎?”
方明執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朱三少?”
朱鵲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就在你辦公室門口,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方明執那邊安靜了幾秒,說了句“稍等”就掛斷了。
前台的電話響了起來,接待的女孩子答應了幾聲對朱鵲說:“董事長請您進去。”
朱鵲推開實木大門,轉身關嚴了。
方明執正在辦公桌前處理一些公事,他皺著眉頭一邊看電腦顯示器一邊對朱鵲說:“我沒記錯的話,方圓和朱家沒有直接的業務往來。我大概有四分鍾,請你盡快說明是什麽事。”
朱鵲走到他辦公桌前,直接關上了顯示器的電源。
方明執不解地抬起頭:“你這是做什麽?”
朱鵲把檢查單放在桌子上,兩指壓著推到他面前:“看看。”
方明執拿起檢查單,起初他只是大致掃了一眼,看著看著那雙劍眉就逐漸蹙了起來。像是不能理解似的,他又從頭看了一遍,握著檢查單的手慢慢攥了起來,那張弱不禁風的紙就沿著他的力道起了三道皺。
朱鵲就站在他旁邊,安靜地看著他看。
“昨天是我送他去醫院的,後來我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就先回來了。”方明執放下檢查單,那一點淡淡的情緒很快像水一樣蒸發了。
“你有一個重要的會。”朱鵲重複道:“所以你就讓他一個人在醫院做胃鏡。昨天晚上下那麽大的雪,你想過問問他怎麽從醫院回家嗎?”
方明執手壓在眼眶上揉了揉,罕見的有些茫然:“他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他打個電話,我就會接他。”
朱鵲冷笑了一聲:“他以前試圖告訴你的時候,你有在聽嗎?”
方明執眉間的皺褶更深了:“什麽意思?”
“有一次我打電話找他有事,他說那天是你們結婚一周年,你要帶他出去吃飯。那天下大雨,過了一個小時他還在等你,最後你去了嗎?”朱鵲輕輕點著桌子,沒等方明執回答就接著說:“我從小就認識解春潮,他這個人,善良得有點蠢,跟條小狗似的,別人對他好一點,他能把心掏給你。他怎麽對你的,我一個旁觀者看得明明白白,你又是怎麽對他的?”
方明執強硬地打開電腦顯示器,手卻有些微不可察的顫抖:“四分鍾到了,請你出去吧。”
朱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手壓在把手上說:“方董事長,你大概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人人都從你身上貪圖些什麽,所以連真心都看不見也不相信。可是有時候啊,你當做理所用當擁有的東西,其實失去起來也很輕易。”
不等方明執回應,他就推門出去了。
方明執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合同書,很久沒有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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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新營業了沒幾天,很多老客人就上門了,書吧裡一熱鬧起來,地方有些局促,原本被解春潮當做生活區的閣樓就逐漸被侵佔了。
“我怎麽聽說你在找房子?”解雲濤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解春潮正在瀏覽租房網頁。
“嗯,書吧沒地方住了。”解春潮懶洋洋地說:“閣樓也改成區了。”
“解春潮,你可別告訴我你從過年到現在,你一直在書吧住著。”解雲濤的口氣驟然冷了下來:“你和方明執分居了?”
解春潮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隻好硬著頭皮說:“我不跟你說過嗎?我想離婚了。”
解雲濤沉默了一會兒,問:“方明執同意了?”
“沒有。”解春潮帶著些諷刺說:“要是他同意了,我這會兒估計就在頭條上掛著呢。”
解雲濤刨根問底的勁兒上來了:“你是說方家會因為離婚的事詆毀你?憑什麽?”
解春潮實話實說:“是我提議的,我不在乎他們方家怎麽說我,只要他們肯放我走,說得多難聽我都無所謂。這世上的人往往聽風就是雨,你讓他們罵上兩個月,罵累了就歇了。被人戳兩個月脊梁骨,換我一輩子的自由,不還是挺值得的?”
解雲濤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麽認真地想要離婚,不禁問:“方明執到底對你做什麽了?你為什麽非要離婚?”
這解春潮就沒法解釋了,總不能說自己上輩子被方明執遺棄了,重生之後不想重蹈覆轍吧?
“他沒對我做什麽,就是簡單的沒感情吧,一開始就是我搞錯了,越過越沒勁。現在這種挺正常的吧,結婚之後發現可能就只是兄弟情。”解春潮解釋不過去,只能胡說八道。
解雲濤聽出來他又開始搪塞他,只能歎了口氣說:“我還是那個話,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都是你的自由,你可以傷害任何人,但是別傷害你在乎的人和你自己。”
這麽聊天話題就有些沉重了,解春潮笑了笑,把手機夾在耳朵下面,摳開一罐甜牛奶:“哥,別想太多了啊,你弟弟沒那麽笨。”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點心虛,畢竟如果說讓自己受傷就是笨,那他上輩子就是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