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淑很高興,輕輕撞了朱鵲一下:“是那麽回事兒嗎?命中注定?”
朱鵲恨不得當下就給解春潮塞紅包,漲紅著臉,一點兒沒有個風流紈絝的樣子:“反正我是認定了。”
解春潮吃得很少,後面一直在努力給朱鵲樹立高大形象,一頓飯吃下來,朱鵲和葉明淑都很開心。
方明執一直沒說什麽話,看著解春潮吃得慢了,也停下筷子,只是安靜地坐著。
葉明淑看方明執幾乎都不怎麽吃,忍不住關心道:“方先生怎麽都不吃?吃不慣嗎?”
餐桌上一下沉默下來,方明執看了看解春潮,很紳士地回答:“他吃好了就行,我還不太餓。”
葉明淑輕輕“啊”了一聲,要不是事先聽說了他們兩人不和,一句“真是模范丈夫啊”就要脫口而出了。
吃過飯,方明執和解春潮先走了,朱鵲正在結帳,葉明淑有些好奇地問:“方先生看起來對春潮很好啊,為什麽你之前把他描述的那麽可怕?”
朱鵲臉上的笑微微收了一點:“方明執的那種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第38章
方明執在解春潮身後緊緊跟著,兩個人一路無言,直到方明執打破沉默:“昨天給你找麻煩的人,我查過了,現在已經拘留待審了,沒個十年八年,他出不來。”
解春潮玩著手機,心不在焉地回了他一個“嗯”。
方明執往回拽他:“走路不看手機了吧?”
解春潮抬頭看了他一眼,方明執就松手了。
方明執正打算說什麽,解春潮的手機鈴聲就響了,是首他沒聽過的英文歌。
解春潮劃開接聽鍵,對面是向成斌,似乎心情有些低落的樣子:“春潮,你現在有時間嗎?”
解春潮實話實說:“有什麽事兒嗎?不是太忙。”
向成斌停頓了一會兒說:“我有些事情想不通,你能不能出來跟我說說話?”
解春潮覺得自己和向成斌關系沒到說知心話的地步,就想直接拒絕,向成斌似乎想到了這一步,又追了一句:“除了你,這些話我在寶京找不到人說。”
解春潮想到向成斌的確回國不太久,可能還真會遇上一些麻煩,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那就一起喝一杯咖啡?”
方明執在一邊聽了一會兒,等他掛了電話,問解春潮:“你要去見別人?”
解春潮點頭:“向成斌。”
方明執把自己的皮衣脫下來,罩在解春潮身上:“你……你喜歡他嗎?”
解春潮披著他的皮衣,明顯大了一碼,有些松松垮垮的,一臉好笑地仰頭看著他:“這一天還不夠嗎?”
方明執來回揉著手表上的搭扣,聲音低了下來:“我能和你去嗎?”
解春潮真的覺得很稀罕,偏著頭問他:“方公子,你別這樣,我害怕。”
方明執又退了一步:“那不喝咖啡行不行?”
解春潮笑了,不置可否,把皮衣脫下來還給了方明執:“我不喜歡向成斌,也不會喝咖啡。但是我也不喜歡你,更不喜歡你跟著我。天氣挺涼的,方公子早點回家吧。”——
方圓集團地處在寶京的心臟部位,最高統治者的辦公室自然設置在頂層,透過一塵不染的鋼化落地窗,在各種意義上都是一覽眾山小。
方明執已經換了一身水色的蠶絲西裝,扣子系到了第二顆,很快地瀏覽著最近的收購項目報告。
等到下午六點四十,方明執走進辦公室的衣帽間,修剪得圓潤整齊的指尖滑過一排一排的領帶,最終挑起一條深灰色的,一絲不苟地繞過豎起的襯衫領子,極為規整地打了個溫莎結。
七點整,方明執坐回了寬大的人體學辦公椅上,在三針重合的一秒,他撥通了一宗視屏通訊,很快那邊就接了起來。
“外公,您好。”方明執對著攝像頭微微低頭行禮。
視頻畫面裡像是一個歐式的小庭院,一位老人正彎著腰逗一條寬肩牛奶花的英國鬥牛。他扔出一整片鮮紅的生肉,鬥牛犬飛快地接住,老人哈哈笑著誇獎它:“Goodgirl!Fetchmethebestflowermiacara!”
那狗顯然聽懂了他的話,興奮極了,呼哧呼哧地追著尾巴原地跑了兩圈,跳進了一旁的山茶花叢。
老人這才擦乾淨手,笑著在小圓桌坐下來,先是仔細地把方明執看了幾眼,規整的眉毛微微地挑起一側,他的目光漸漸冷下來:“Mitchell,灰色和藍色,會不會太輕浮了?”
方明執呼吸緊了緊,不自在地撫上了鋒利的領口,面色卻依舊沉穩。
老人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別緊張,記住,你是君主,不能這麽輕易緊張。”他笑起來的樣子英朗又和氣,深目高鼻,像是帶著部分異國血統,不難看出年輕時的神采不俗。
方明執的後背微微繃著,臉上卻浮出恭敬的笑容:“外公,我的審美是您一手栽培的,總不會太差。”
老人輕輕一笑,側臉看著花叢裡的鬥牛犬:“你是我花了一輩子栽培出來的,當然是樣樣都是最好。除了那件事,我對你都很滿意。”
方明執垂著頭,避開了老人犀利的目光。
老人審視著他,聲音慢慢的,柔和中藏著鋒利:“不過我總歸知道,那事不是出自你本意。我不主張你和任何人結婚,但你既然必須要經歷一次婚姻,那其實和誰在一起,都不是最重要。”他打量著方明執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起來:“你表妹,最近也和我聯系過,說了一些我不想聽到的事。Mitchell,告訴我,你不會對任何人動真心,告訴我,你不會愛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