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端著一個瓷碗站起來,那碗中盛著的便是蝶舞的心頭血。
鬼的精氣所在,失了這些精氣,蝶舞自然命不久矣。
當沈硯飲下之後,他們一人一鬼身上的同心蠱自然就會化解。
閆宿看著服下後,安然睡下的沈硯,懸著的心才悄悄安了不少。
“等他再服下鬼食草,就無大礙了,只不過身子要多補一些的。”鬼谷子說完,看了一眼閆宿,眼中之意很是明顯。
“我知道,多謝先生出手,讓蕭然送你回去。”
“不必了,等我製成藥,你讓他來取便是。”
說完鬼谷子提著藥箱就走了。
樓蕭然看了閆宿一眼,轉頭匆匆追了上去。
此時躺在地上的蝶舞咳了一聲,掙扎地抬起頭來,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無的她,看起來有些可憐。
那雙清澈的眸子依舊隻專注於閆宿。
“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肯原諒我,我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原諒我……為什麽……就因為我負了你一次嗎,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如果這個答案能讓你從此放下的話,我會滿足你。”閆宿轉身,第一次將目光落到地上的蝶舞身上,走過去站在蝶舞面前:“我閆宿,從活著的時候,到現在,都沒有愛過你,娶你,只是因為婚約不得違而已,你聽懂了嗎?”
“呵,呵呵,我懂了,我懂了,閆宿你的心真的好狠,咳咳,我真傻,真傻……哈哈……咳咳……”
蝶舞就那麽在眾人的眼前消失不見了。
吳是非心裡有幾分難受,又有幾分解恨。
真是應了那一句,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們都出去吧。”閆宿轉身的時候,丟下這句話,語氣顯得有幾分疲憊。
眾人退下後,閆宿上了床,抱著沈硯躺了下來。
看著沈硯蒼白的臉色,閆宿伸出手細細地摸著:“對不起,因為我,又讓你受苦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閆宿親了一下沈硯的額頭,將人抱進了懷裡,鼻尖嗅著熟悉的味道,之前不安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沈硯,我的小硯子,願你能快點好起來。
一行人從房裡出來,吳是非歎了口氣:“你說將軍那句話,是不是真的?”
白威看了他一眼:“蝶舞已經消失,你現在討論這個又有什麽用。”
第四十二章
侍女鬼從房裡被趕出來, 就一直跪在外面,看到他們, 侍女鬼出聲問道:“夫人, 夫人可還好?”
“命是保住了,但鬼先生說身子有虧損, 要好好進補才能康復。”吳是非停下來看著她, 想著這女鬼平日裡看著陰冷冷的,但對自己妹妹卻很上心, 奈何那妹妹卻是個癡:“你起來回去吧,將軍已經休息了, 明日再過來請罪也來得及。”
“不,是我做錯了事,不需要將軍責罰, 我也要自己懲罰自己。”
見侍女鬼如此堅持,吳是非倒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道:“你那妹妹已經魂飛魄散了。”
侍女鬼身子輕顫了一下:“我知道了, 謝謝您。”
“不用如此。”吳是非沒有再說什麽, 轉身走到樓蕭然身邊, 見樓蕭然一臉困惑,吳是非略帶幾分別扭的道:“我也是看她可憐。”
樓蕭然看向跪在那裡的侍女鬼:“不值得。”
吳是非愣了一下, 沒有明白樓蕭然這句不值得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是說侍女鬼不值得他同情, 還是說他對侍女鬼的同情不值得?
不過見樓蕭然一臉不想多說的樣子,難得吳是非沒有繼續追問。
畢竟這件事情, 侍女鬼最終會是個什麽下場,也是由閆宿來決定的,他的對她的同情,也緊緊只是因為她對待她妹妹的那份心意而已,從沈硯那一面來講,他覺得她是很自私的。
沈硯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噩夢,本來他是好好的和閆宿逛花園的,但卻忽然之間來到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就再他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見到了蝶舞。
依舊是他最初見到她的那個樣子,他本想問問這是什麽地方,可是蝶舞卻只是看著他,然後就一直笑,笑的很恐怖。
他有些害怕,可是這個地方除了蝶舞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也沒有其他的鬼,他完全就不知道怎麽才能出去。
而蝶舞卻只是對著他笑,就再他以為蝶舞要這樣笑到地老天荒的時候,蝶舞突然朝他撲了過來,一隻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往他嘴裡塞了什麽東西。
嘴裡還喊著:“殺了你,殺了你。”
沈硯一邊掙扎一邊想著,這他媽的就是個隨時隨地都會發瘋的瘋婆子,他又什麽時候得罪她了!
不知道他一個大男的,怎麽就掙不開一個看似瘦弱的女鬼。
那東西帶著一股子的腥臭味進入他口中,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沈硯知道,那東西根本就不是消失,而是被他身體吸收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絕對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蝶舞一放開他,他就摳嗓子,想要奮力把那個東西弄出來,雖然他也不知道那東西在不在肚子裡。
“你弄不出來的,除非你死,除非你死,哈哈!”蝶舞尖銳的笑聲開始再他耳邊回響,他開始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
蝶舞怎麽打自己呢,而她打自己,他為什麽會覺得疼呢?
他也聽不清楚蝶舞再說什麽,只能聽到她啊啊叫著,而他也啊啊的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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