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川一笑:“逗你的,傻樣。”
顧玉琢轉回頭往嘴裡塞了一大口黃桃,又塞了兩塊哈密瓜。
可惜涼爽甜膩的果汁順下肚子,也沒能安撫住方才突然一下如麅子狂奔的心臟。
陸老師不嚴肅了,他失去了作為高僧的自覺。
你的人設呢,喂狗了嗎?
當然,黑崽表面上不敢嗶嗶,甚至還分了兩塊哈密瓜給陸南川,說咱倆不能一起洗白白,會顯得我特別黑。
陸南川看他一眼,是這個原因嗎?
黑崽瞪著他的圓眼睛,是!
一張黑臉紅紅的。
陸南川的不愉快一掃而空,在飛機落地前,捋了下炸毛崽頭頂翹起的呆毛,說我請你吃小龍蝦,你再給我講幾個小故事,好不好?
顧玉琢想了想,說那不吃麻小了,有個麻辣波龍,吃他家。
陸南川說行。
下了飛機,製片人帶著司機來接的。
袁茂沒能跟顧玉琢改簽到同一趟航班,改了紅眼機,夜裡到。於是黑崽一下就撒歡了,這麽多年,他很少能逮著身邊沒人的機會。
上車,製片人和陸南川閑聊,顧玉琢就在後面登小號看微博。
沉著超話依舊挺熱鬧,在他和許堯臣沒有互動的日子裡,水蜜桃們就自娛自樂嗑舊糖,翻來覆去看綜藝,拿著顯微鏡截圖找點新糖。
-上班累成狗的日子裡吸一口我崽崽們,能續命。
-同社畜,加班到心慌氣短。
-他們最近是轉地下了麽,打開超話全是老糖。
-倆人都進組了,忙著拍戲呢。
-孩子們各忙各的,小顧前天直播還上熱搜了。
-本來是解釋,結果越描越黑了。
-我是真沒品出解釋之外的東西,只能說唯粉腦回路不一般。
-就算不和又怎了,有誰規定普通同事還非得如膠似漆了。
-你們不知道麽,熱搜之後突然出現了邪教。
-誰和誰?
-[鏈接]
-咕嚕……臥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玉琢順著鏈接爬過去,也跟著“臥槽”了一聲,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咕嚕,他和陸南川的超話。
這真的是……
黑崽偷摸看了眼旁邊的陸老師,看他注意力都在製片人那兒,於是放心大膽地刷起了超話。
-單純進來看看。
-看看+1
-這什麽邪門cp?
-我的媽竟然有人剪視頻。
-讓我看看是誰在嗑。
-嗑不動嗑不動,硌得牙疼。
-伏地魔和林黛玉都有cp,他們倆很奇怪嗎?
-那不一樣。
-是的,那不一樣。
-陸南川粉竟然沒把這個超話炸了麽。
-不瞞你說,這個超話在我們川粉眼裡就是一個笑話。
-你會跟笑話過不去嗎?
原以為會十分荒蕪的超話竟然因為一批又一批被好奇驅使著的人們而變得熱鬧,顧玉琢覺得挺有意思,順手點了個關注。
一條條翻過去,他怪納悶的,不知道為什麽姑娘們能在沉著cp裡嗑生嗑死,一來“咕嚕”就變成了理智而無情的女子。
他又瞄了眼陸南川——
興許是高僧人設過於深入人心?
也是,高僧哪能沾紅塵,那必是不能的。
路上堵了會兒車,顧玉琢被車一停一走地給晃困了。
他半張著嘴歪在一邊睡著了,再睜眼時候先感受到了嘴角的哈喇子,吸溜了下才沒精打采地問:“到了?”
“到了。”陸南川手裡頭沒抬,手裡拿著本不知道哪來的書,“我們在停車場。”
“停車場……”黑崽癔症了下立馬精神了,“麻辣波龍……陸老師,你餓不餓?”
“睡好了?”陸南川抬起眼看他。
黑崽說:“賊好。”
等他們下車顧玉琢才發現已經將近七點了——他活活在車裡睡了一個多小時。
真行。
“為啥沒叫我啊。”他活動著酸困的脖子,捂著口罩跟陸南川屁股後面上電梯。
陸南川說:“看你睡得香。”
這就很不一般了。
你和你兄弟一塊兒坐車,他睡著了,到地方你會不一腳給他踹醒嗎?
不會。
不但不會,並且可能會在他耳邊放聲高歌《愛情買賣》。
陸老師真是個文明人。
顧玉琢想。
以後我也得注意點,做個講文明懂禮貌的新時代青年。
由於正趕上飯點兒又是晚高峰,想擠進麻辣波龍的店裡不現實。這地方也沒有一個牛哥給他們開後門,只能老老實實托劇組助理跨越半個城去給他們打包回來。
顧玉琢很少會找袁茂以外的人幫他乾這乾那,一來別人沒這義務,二來也實在不熟。所以小助理上來時候他突然就話少了,一本正經地給人列好餐單,又給多轉了五百當跑腿費。
前幾天走到的時候顧玉琢沒帶多少行李,剩下的都在2503,陸南川的房間裡。現在回來,自然還是回2503。他進門之後熟練得像回了自己家,坐沙發上喝著養樂多開了局遊戲,玩到一半隊友忽然掉線,滿盤皆輸。
慘敗來得如晴天霹靂,也讓黑崽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陸老師,你背上的傷好了嗎?”他端著手機,湊到沙發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