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汽車裡,穆煦接起穆越澤的電話:“大舅。”
“最近忙嗎?”穆越澤問,“要不要來家裡吃頓飯,你二舅也在。”
“不太忙。”穆煦說,“我剛吃過飯,可以去坐坐。”
“好啊。”穆越澤說。
放下手機的穆煦對司機說:“楊哥,去七裡莊。”
汽車在十字路口掉個頭,重新規劃路線去豐台七裡莊。
“你以後還能出去泡妞嗎?”曹瀚洋憂心忡忡地問池君韜。
倆人站在路邊交談,曹瀚洋抽出一根煙遞給池君韜,池君韜擺手拒絕,他說:“為什麽不能?他又管不著我。”
“開放關系?你倆玩這麽大?”曹瀚洋問,“哇哦。”
“……你有毛病嗎?”池君韜說,“我倆沒有關系,我只是住他那,僅此而已。”
“你在宴會上公然咬了他一口。”曹瀚洋說,“我叔叔給我講了。”
“哦。”池君韜說。
“你咬了他一口!”曹瀚洋抬高聲音,“你打過那麽多二代三代,你拿人腦門當開瓶器,到穆煦這裡,你偏偏咬了他一口,你怎麽想的?”
“我的牙齒很鋒利。”池君韜說。
“……”曹瀚洋臉上一個大寫的【你放屁】。
“你怎麽不提他差點掐死我。”池君韜抬頭,露出脖頸處不甚明顯的紅色印記,“你要沒有其他事,我上樓做飯了。”
做飯……曹瀚洋深吸一口氣,說:“聽著就可憐,走,我們去吃火鍋。”他拉住池君韜的胳膊,“我叫兩個姑娘,或者帥哥,爽一把。”
“我十一點前必須回來。”池君韜說。
“沒問題,你遲到我陪你一起罰站。”曹瀚洋說。
“京城那麽多官宦子弟,你為什麽總纏著我?”池君韜問,他坐進曹瀚洋的車裡,系好安全帶。
“因為你仗義。”曹瀚洋說,“你當年把嘲諷我土的人踢進游泳池的樣子帥極了。”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池君韜一哂。
曹瀚洋一邊開車一邊說:“我當時就想著,我要像我二叔一樣,跟定一個人。”
“你二叔?”池君韜問。
“曹學士,你有印象嗎?”曹瀚洋說,“他跟謝家的那位關系很好。”
“那位金燕子,我知道。”池君韜說,“然後你決定跟著我?眼光夠差的。”
“我沒有那麽感性。”曹瀚洋說,“你落難,我仍願意跟你玩,等你東山再起,記得扶我一把。”
“也對,這才是你。”池君韜說,“你若是那麽感性,我會懷疑曹家的教育問題,怎麽養出來你這麽個二傻子。”
“我帶你出去玩,你還罵我。”曹瀚洋說。
池君韜不接話,掏出手機給穆煦發消息【我出去了。】
【穆煦:記得準時回家。】
池君韜打下一句話【你晚上回來嗎?】,他皺起眉頭,覺得這句話過於幽怨,刪掉換一種問法【你十一點前回來嗎?】
【穆煦:不一定,怎麽?】
【池君韜:我不想遲到了之後等太久。】
【穆煦:遲到就別回來了。】
【穆煦:遲到一分鍾也不行。】
暴君,池君韜腹誹,不就咬了他一口,凶個錘子。
“怎啦?你金主不讓你出去玩?”曹瀚洋問。
“沒有。”池君韜收起手機,“他不管我。”
這廂穆煦到達七裡莊,他推門下車,對司機說:“我大概十點半出來。”
“好的。”司機說。
穆煦沿著狹窄的胡同巷子往裡走,昏暗的路燈照亮小巷,門口站著一個抽煙的人影,穆煦說:“二舅。”
“小煦來了。”穆越耀撣了撣煙灰,問,“抽煙嗎?”
“不抽。”穆煦擺手,他向來不喜歡刺鼻的煙味,對電子煙同樣敬而遠之。
穆越耀納悶二姐怎麽把孩子養成這麽個金貴的模樣,他說:“你大舅在裡面,我抽完煙進去。”
“好的。”穆煦跨過高高的門檻,穿過遊廊,再過一道垂花門,右拐至東廂房,穆越澤一家圍坐在餐桌旁,其樂融融。
“小煦來啦。”穆越澤朝穆煦招手,“快過來,嘗嘗你舅媽做的鯽魚湯。”
“表哥沒回來?”穆煦問。
“他去上海出差了。”穆越澤說,“你碰見你二舅了嗎?”
“二舅在門口抽煙。”穆煦說,他彎腰撈一把椅子坐下,接過范雲倩遞來的鯽魚湯嘗了一口,說,“真鮮,好喝。”
“我聽老曹說你把池家的小子接回去一起住?”穆越澤問。
“周部長下的命令。”穆煦說,“我代為照顧他一段時間。”
“那就好,嚇我一跳。”穆越澤說,“不過,周部長知道你的目的,他為什麽讓你照顧池家的小孩?”
“周部長有他的考量。”穆煦說,“我沒有傷害池君韜的意思。”
“不要太為難他。”穆越澤說,“他爺爺做的事,和他沒有關系。”
“我不會把穆家拖下水,這些都是我想做的事,和穆家沒有關系。”穆煦說,“我知道你們對我有顧慮,我隨母親長在倫敦,你們怕我對你們沒有感情。但我可以保證,如果有一天,池琰對穆家發難,我不會把你們拋下獨自抽身離開。”
第14章 你不止為你母親而活
“我不是這個意思。”穆越澤說,“當初你父親的事,我們做的也有問題。”他歎了一口氣,放下鯽魚湯,“你媽當年也倔,認為我們不幫她,一氣之下去了英國,那地方人生地不熟,我們都聯系不到她,這事把你姥爺都氣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