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星星點綴的夜空,閃爍著無盡的期許。
大概是故意留的門,余琛到的時候門開了條縫,眼神剛探進去,就看見某人在床上滾了兩圈,興奮地踢了踢腿,結果一腳踹自己腿上了。
余琛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某人正瞪著抽風的腿,聞聲一個激靈,立馬坐了起來。
余琛這才正正神色,走了過去。
“中彩票了?”他的聲音含著溫柔的笑意。
陸懷亭臉色通紅,半晌才支吾一句,“就是有點高興的事。”
“高興到踹自己?”余琛將背包放在桌上,坐了下來。
陸懷亭抿抿嘴,“我那是不小心。”
余琛笑了笑,“休息一下吧,中午要去和廠家吃飯,下午去看看材料。”
陸懷亭點點頭,起身將行李箱裡面的洗漱用品拿出來放進浴室,想了想,又將余琛的衣服全部拿出來掛好。
他倆讀書那會兒,余琛和人出去打球總讓他拿外套,這人穿的一件外套能讓陸懷亭買十套運動服——陸懷亭拿在手裡時常感覺恐慌。
他索性在家裡帶了個衣架來,手動提著衣架,余琛打球偶爾也會路過他的面前,看他提著衣架傻乎乎的模樣總是笑。
「掛教室裡不就好了?」余琛將球丟給隊友。
陸懷亭拎著衣架,頭髮被風吹起一縷,「王飛他們總是在教室裡亂來,上次還玩墨水把許馨月的校服弄得很髒,我不放心。」
余琛大約是覺得好笑,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借著被衣架撐起來的外套遮擋,他飛快地親了一口陸懷亭的嘴角。
「勾勾,你怎麽這麽可愛。」他笑著揉揉陸懷亭翹起來的頭髮,輕聲道。
陸懷亭頓時氣血上湧,拎著衣架的手無處可放,又舍不得扭過頭去,光瞪著眼看他,眼角濕漉漉的。
「不要叫我勾勾,那明明是你家那隻笨貓的名字。」他撇撇嘴,心道我怎麽軟趴趴的,他沒有道理地親我,我應該生氣。
余琛偏過頭,陽光照下的光落在他的側臉,他笑吟吟地半眯著眼,「你不就是我的貓嗎?」
「……」
「和我家那隻貓一樣愛生氣,親一口怎麽了?」余琛問道,眼睛裡落滿了陸懷亭的模樣。
陸懷亭嘀咕了一句,「又沒說喜歡我,怎麽能親我。」
余琛皺著鼻子,一把將陸懷亭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開口一點也不浪漫道:「操,這還要說?我喜歡你你能不知道?」
陸懷亭呆愣了一瞬,他站在衣架前面,望著一水的名貴衣服,還有余琛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味道,他輕輕湊近了一些,又摸摸余琛一件卡其色的風衣外套,心裡說不出什麽滋味。
他不知道余琛到底是什麽心思?當年說走就走,如今回來了性格也變了許多,沒提過去兩個人的事,現在又不清不楚地窩在一起。
不親近,也不陌生。
他發愣太久,余琛電話都打完了兩個,見狀喊了他一聲,“想什麽呢?地板都讓你站穿了。”
陸懷亭聞言挪了個地兒,沒說什麽,坐到床邊。可惜這間是大床房,軟乎乎的叫人一碰就陷裡面了,陸懷亭不小心直接栽到了床中央。
“……”
余琛抿抿唇,沒忍住笑了一聲,“要不再過來點,投懷送抱。”
他說著張開懷抱,眼底滿是戲謔的笑意。
陸懷亭窩在床裡,沒搭理他。
投懷送抱你個貓貓頭。
房間一時沉寂下來,四周的空氣還殘留著衣服上帶的香氣,余琛收回手,陸懷亭舉起手遮住眼睛。
窗外傳來街道上的車聲,間歇的鳥叫和人聲交雜。
“余琛,你真的還記得我嗎?”陸懷亭突然問道。
外部的聲音像被瞬間隔絕開來,余琛頓了頓,下意識皺起眉。
“記得。”他道。
陸懷亭沉默了兩秒,“我喜歡你,你還記得嗎?”
余琛抿了抿嘴,他突然起身,整個人也上了床,“說實在的,我不太記得過去的事,因為真的過去很久了。”他伸手握住陸懷亭的手腕,將其輕輕拉開,看到底下的那雙眼一片通紅,他微頓,繼續說道:“但是這不妨礙我們現在重來。”
陸懷亭睜著通紅的眼睛,好半晌才抿抿嘴,輕輕掙脫開余琛的手。
余琛眼神微變,陸懷亭雙手擁抱住了他。
“魚魚,我真的好喜歡你啊。”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將臉埋進對方的懷中,像只在熟悉陌生環境的貓似的,嗅著衣服裡的香氣,輕聲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余琛猶豫了幾秒,伸手摸摸陸懷亭的頭髮,同樣輕聲問道:“我知道你喜歡我,那這樣,我們就在一起?”
陸懷亭抓住他的衣服,想了想,“你才回來三天,是不是太快了?”
余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肢體語言展現著他現在不太爽,語氣也跟著不爽,“你不願意?”
陸懷亭立刻雙手一環,將人拉著往床上一窩,小聲嘟囔道:“誰不願意了?反正我願意。”
我怎麽可能不願意,他心想。
余琛被他逗笑,心裡琢磨不出什麽滋味,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麽會因為陸懷亭失落的情緒而感到不適,只是看著他安安靜靜的模樣有點舍不得。
他確實對過去的事記得不多,不刻意去想的話大多記不起來,因為這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並不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