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可憐的一點點。
他隻好覆住余子期正在退縮的唇,用濡著鮮血的心,帶著他全部的溫度,堂皇地步步侵佔,鍥而不舍。
“黑暗的夜裡,有星星和月亮在發光,我卻隻願當一隻蟑螂。”
“我只有你就夠了,子期。”
“只有下墜的時候,我才感覺到活著。”
武緯平有一搭沒一搭地說。
小武後頸上的蛇形紋身,好像篆刻在身上永久的“自由”印記,在他的世界不僅沒有是非曲直,更沒有天道循環,只有“心之所向”。
他抹了下脖子,像風一樣窺視著余子期:“全部聽劉啟明的嗎?殺了‘Justice’?”
余子期推開遊戲規則之外的小武,貪婪地看著他,聲音顫抖,“還要想辦法救下他。”
橡木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音,有人來了。
海鵬照例沒有顧及他那點隱私,來之前不打招呼,到了之後依然悄無聲息,躡手躡腳地走到他旁邊。
余子期不知道換過多少把鎖,可他總有辦法找到鑰匙。
他手推金絲眼鏡,細眼掃向余子期和他的長椅,詫異道:“怎麽一個人躺在這染頭髮,方便嗎,我來幫你。”他走到余子期的面前,從地上撿起一團紙巾,“你什麽時候開始吃棒棒糖了。”
余子期看向一旁敞開的窗,沉聲說:“滾。”
*
林予賢適應能力一絕,當初剛到海大時,蔣維每天除了寢室食堂教室球場四點一線,就再沒其他社交網絡。林予賢則不同,路遇只有點頭之交的同學,第二次見面必然要寒暄一番。
比如“等我有時間找你打遊戲”,或者“下次你幫我打飯”。
自來熟到蔣維每次都擔心他會因為缺心眼而被騙。
所以隻來“月蝕”18樓幾分鍾,就開始在客廳撒歡,先是拋給煙霧報警器一個“去你大爺”的眼神,繼而熟練地點燃香煙,朝浴室走去。
鄭南山快速衝了澡,洗去顏料,還嫌不夠乾淨,踏進已經提前放滿水的豪華浴缸。
林予賢兩隻腳全部探進衛生間後,一臉豔羨地瞧著鄭南山和他的泡泡浴,露出小魚看見魚缸的渴望,腳底抹油地來到浴缸前,脫衣服的速度讓鄭南山的眼角直接打了個顫。
剛抽了一半的煙直接扔在馬桶裡。
“你幹什麽?”
“洗澡啊。”林予賢抬腳鑽進浴缸,雖然非常給面子的沒有全部脫光,還是引來鄭南山的極度不滿。
“死基佬,滾遠一點。”他嘴角顫道。
林予賢仰在浴缸,雙腿在水底打圈,“我天,你這不叫浴缸,叫泳池吧。”
鄭南山剛要起身,突然想起他並沒有穿內褲泡澡的習慣,陰沉著臉,右手在浴缸邊緣摸索著浴巾。
摸了半天才想到,剛才擦頭髮時,順手甩在了洗手台。
他心裡頓時哀歎一聲,朝水下縮了幾寸,蓋住胸肌,用正人君子的口吻驟然道:“林予賢,你這種不設防的毛病是不是該改改了。”
“?”
“萬一我心裡正圖謀什麽不軌,你就這麽肆無忌憚地往別人槍口上撞嗎。”
林予賢必然毫無戒備,來了句非常要命的:“你不是沒有那方面的需求嗎。”
“……”
林予賢翹起一條腿,用非常欠揍的自戀語氣邊看邊說:“上帝不僅創造了亞當,還有我林小爺,玉樹臨風,擲果盈車……簡直是老天爺的神作!”
鄭南山無語地把眼鏡丟了。
那條腿不合時宜地闖進鄭南山略有近視的眼睛,晃成一大片無兩風光。這臭小子不是說自己怕熱嗎,還非要一天到晚穿長褲,就為了保護那條白到煩人的腿嗎。
鄭南山喉嚨一緊,無欲無求的四肢百骸突然灌了滾燙的沸水,向某個部位急劇擴散而去,一時間連他自己也無法分辨攫住七寸的是林予賢,還是那條腿。
他的額角猛然掛上一串汗珠。
林予賢見他唇色發白,頗為關切地滑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軟聲說:“你發燒了!”
鄭南山屏息凝神了片刻,想用微笑還自己一個清淨,可灼燒過的神經無法控制肌肉,無意間擠出一個涼嗖嗖來自陰間的笑。
竟然還沒下去……
鄭南山的手好像突然有了自我意識,背信棄義地直奔林予賢盈盈一握的小腰而去,甫一碰到柔嫩,又加深了他不知名但很致命的焦灼。
林予賢被摸了個一頭霧水,激靈還沒來得及打,又發現鄭南山的眼白開始出現異常,焦急道:“老鄭,眼睛都燒紅了,快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從水中站起,濕透的底褲一絲不差地被鄭南山全部看了去,包括隱隱出現的輪廓。
鄭南山隻想粘死在浴缸裡。
林予賢使大力想拖拽他起來,鄭南山含糊其辭地哼唧道:“林予賢,能不能暫時不要碰我。”
“那你自己站起來。”
“不了。”
林予賢仰頭衝老天爺罵了句娘,兩隻手同時捏住鄭南山的手腕,深呼吸後使出全身力氣,在“從”與“不從”之間拉鋸了只有兩秒鍾,腳下的濕滑就成功反噬,“呲溜”一聲後,林予賢一屁股摔倒在浴缸裡。
“臥槽,我屁股都要摔裂了!”林予賢的腳不知道踹到什麽東西,狐疑地問:“老鄭,你假手不是在上面,我踢的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