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我有一句假話,我們全家不得好死!”
“二。”
“別!別!”樊濤噴出了口水,臉色灼黑,“別!我當初被人吩咐……如果警察問到我被撞的事,我就回答只是傷了點皮毛而已,沒有大礙,而且早就跟肇事司機和解。他的車牌跟我對過,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可以去找找。”
“現在馬上告訴我,二點五。”
樊濤咬著牙:“海A800Q9。”
“所以你背得下來?”
“沒、沒有!余明星!我跪下來求你了,求你饒過我們家樊寧,他還小、還小……”
長久的靜默。
“喂喂!說話啊!”
余子期:“凡凡這幾個月都在節目組,一旦你對外透露一個字,等著替他收屍吧。”
他牢牢按住了樊濤的命門。
*
海邊別墅,余子期做了一個夢。
冥冥的薄霧下,天空下了場五彩星雨。
他站在筒子樓對面的街道,遠遠能看見下象棋的大爺,一個賣早餐的手推車,他像迎接英雄凱旋一樣等待著小武。
小武直接跳進了懷裡,說:“劉啟明這個垃圾,收我當小弟還非要挑挑揀揀,為了證明我鐵了心要進那黑/道,命令讓我剁幾個人。”小武神色不變,攬住他的腰,“要我說,剁人多麽沒意思,炸一窩才厲害。”
“劉啟明。”余子期在夢和現實同時喊出了這個名字。
“他不知道安的什麽心,當場給我發了把槍,子期,我直接把他送上西天怎麽樣,何必那麽麻煩。”小武百無禁忌地在大街上掏出槍,單眼瞄著準星,發出“砰砰”的聲響。
余子期在夢裡竟也生出了十分不舍:“不行,你不僅要活著,還要好好地活。”
武緯平滿懷愛意地親了親他的臉頰,“你竟然舍不得我。”
那句不舍,是他真實的無意識。
余子期出了一身的汗,直挺挺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手指叩在掌心,按出深深的指印。
他喃喃喏喏地自言自語:“小武,我該拿你怎麽辦。”
余子期站在窗前,按下留聲機的唱針,打開了外面的彩燈。
對林予賢的思念已經到了不負可耐的程度。
可他和林予賢之間,除了他的那些野男人之外,還夾著一個小武,一時間他也分不清到底誰更對不起誰。
這種“不匹配”的念頭,比苦酒還令人不甘,心中難容的情感劃開一道軒敞而痛至骨髓的傷口,裝著讓人又愛又恨的林很閑。
也許單純的合作關系,或者說“契約買賣”,更適合他們。
余子期用他得天獨厚的冷酷面容,宣判了一場醉後失態的糊塗。
“那天就當我在亂說吧,什麽‘盡如所期’,可能你的人生根本不需要我。”他回頭看了眼鄭南山,近乎埋怨道,“什麽狗屁事業指導,還是要我親自出馬才可以。”
鄭南山差點當場彈出尖刀送他去十八層地獄。
*
2019年平安夜,海市下了場史無前例的暴雨,臨睡前林予賢趴在寢室的床上養傷,渾身的骨骼好像都錯了位。
“真的是太特麽厲害了……平安夜差點死了……”他的頭埋在枕頭裡,聲音含糊道,“下這麽大的雨,還要出去玩通宵,這到底是一種什麽大無畏的精神?你們管理學院的都有毒吧。”
“誰有毒。”韓恪說。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林予賢募地抬起頭,看見正在收拾桌子的韓恪,臉色劃過微不可查的惆悵。
這身傷都是他弄的。
三年多一直沒忍心戳破他,要怎麽開口呢。
以韓恪平日裡這副一板正經的老幹部做派,一旦知道對自己做過難以啟齒、尺度過大的事情,恐怕會直接天台見完地板再見吧。
他真的不記得嗎。
“韓恪,你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爬到我床上親了我一晚上你知道嗎。”
韓恪嗆了口水,驚恐到好像生吞了蒼蠅:“你在放什麽屁,這麽有違人倫的事,我做了能不知道嗎。”
“哈哈,我逗你的,平安夜當愚人節過,這是我們家的習俗。”林予賢背過身去,磨著牙床,力氣大到整個腮幫子都有點吃痛。
韓恪呆在座位,好像在回憶什麽,微微怔忡了一會兒後,只聽見林予賢給了他一頓隔空猛擊:“我記錯了,不是你,是我男朋友。話說咱們寢室這個安全保衛工作確實有點不到位,什麽時候闖進外人來都不知道,都是傻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2019年12月24日,就是積攢三年鬱憤的那一天,在《空中的戀人》(不長)那部分
韓恪:有病
林予賢:沒你有病
謝謝觀看,orz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在努力了!
第56章
關於林很閑男朋友到底是誰這回事, 韓恪在校園論壇上蹲守過,有人分析,是他們美術學院的同班同學屈遙, 頭髮比林予賢還要長,過了肩,最近有人在校外見過他倆明目張膽地進出酒店。
本來兩個大男人同時出入酒店並不算什麽,可誰都見過林予賢跟同性有過接吻照,這件事本身就非常值得玩味。
那張偷拍照韓恪反覆分析過, 神秘人的頭髮並沒有那麽長,應該不是屈遙。
四舍五入, 林很閑在大學期間至少交過兩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