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完菜,時轍把菜單遞給駱行之。
駱行之勾了兩個菜,似乎還不打算結束,又開始翻頁。
時轍在對面看著,忍不住勸道:“這麽多夠了吧,我們就兩個人,好像也吃不了那麽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駱行之的動作一頓,把菜單合上,招手讓服務員上來收菜單。
服務員前腳剛剛收走菜單,後腳駱行之就從座位上起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我去買點東西。”
時轍點點頭,打開手機上的小遊戲。
沒等他玩兩把,駱行之回來了,手上還拎著兩杯東西,看起來似乎是……奶茶?
時轍還沒反應過來,駱行之就把其中一杯遞了過來:“喝點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時轍唇邊的笑意淡了下來,說:“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他現在心情的確是不怎麽好。
不是因為薛子贏,而是想起了回不去的過去,以及……可能再也見不到的人。
駱行之沒回答,隻說:“一直戴著面具,不累嗎?”
“累啊。”既然被看出來了,時轍也不再掩飾,他低笑一聲,笑裡摻雜了點苦澀和戲謔,“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願意帶著面具活著呢。”
駱行之靜靜地凝視著時轍,說著話的時候,他微垂著眼,雖然在笑,看起來卻是落寞的、脆弱的。
這份脆弱感一瞬而逝,他緊接著又露出和平時一般無二的笑:“謝謝。”
望著那無可挑剔的客套笑容,駱行之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不客氣。”
時轍戳破奶茶,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因為奶茶的作用,還是因為和駱行之傾訴了一點內心的鬱悶,他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好轉了些。
又喝了一口奶茶,時轍終於壓下有些起伏的情緒,忍不住玩笑道:“駱行之,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駱行之:“?”
時轍眨眨眼:“像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認同吃甜心情會變好這句話。”
而且還專門去買奶茶,怎麽看都不太像他的處事風格。
“聽別人說的。”駱行之看著眼前的“別人”,眼裡不自覺的地帶了些笑,他突然有些好奇他在時轍心中的印象,問,“在你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人?”
時轍想了想,總結道:“……南極冰山?”
駱.南極冰山.行之:“……”
這直接人都不是了。
時轍見他有些無語,忽地有種“讓冰山表情變化就算勝利”的奇怪成就感,輕笑出聲:“那是第一印象。”
駱行之:“那現在呢?”
時轍:“現在的印象,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大好人。”
駱行之挑眉:“表裡不一?”
時轍:“看著冷冰冰的,其實人還不錯。”
駱行之也不糾正他,只是短促地勾了勾唇角,算是承認。
在微妙而融洽的氣氛中,兩人吃完了飯。
結帳的時候,時轍看了眼帳單上的數字,小聲說:“要不還是AA吧?”
駱行之搖搖頭,收起帳單:“不用。”
見駱行之態度堅決,時轍身體微微傾斜,腦袋往駱行之那兒靠了靠,在肩膀幾乎要碰上對方的肩膀時停下,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調侃道:“99一條的內褲就能換一頓這麽豐盛的晚安,那我可賺大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再拿幾條?”
第十九章 充滿罪惡的男人
駱行之不假思索:“可以,你來多少,我都照單全收。”
時轍很不客氣地笑著:“行啊,等我什麽時候沒錢吃飯,就找你。”
正說著話,收銀員端出一個擺滿小盒子的托盤:“兩位帥哥,我們餐廳今天有活動,你們的消費額已經到了,可以任選一款盲盒帶走哦。”
“你抽吧。”駱行之對時轍說。
“我手氣向來不好,你確定?”時轍問。
駱行之:“你抽的,自然是給你的。”
意思就是東西是你的,運氣好壞無所謂。
他都這麽說了,時轍也沒了心理負擔,隨便選了個小盒子抓在手裡。
兩人正要邁出餐廳大門,餐廳裡放的音樂正好結束,切到了下一首,聽到前奏,時轍停了下來。
駱行之走在前頭,已經推開門走了出去,發現身後的人沒跟出來,他回過身看了眼時轍,一手撐著門不讓它關上。
“等我一下。”時轍飛快說完,拿出手機,調出聽歌識曲模式。
等識別出歌名,時轍也不磨蹭,快步跟上駱行之,主動解釋道:“我參加了我們學校的十佳歌手比賽,本來還沒想好初賽要唱哪首歌,剛剛那首挺合適的,就停下來識別個歌名。”
駱行之松開撐門的手:“十佳歌手?”
“對啊,我本來是不打算參加的,可惜被人暗算了。”時轍抱怨完,突然收聲。
一般來說,這種煩心事他一般寧願爛在肚子裡自己消化也不會向別人傾訴,大概是因為剛剛和駱行之傾訴過、稍微有些交心的緣故,他下意識就說出來了。
駱行之微微蹙眉:“暗算?”
“也不算吧,只是一些滑稽到讓人捧腹大笑的事。”話都說出來了,時轍稍微猶豫了一下,也不再遮遮掩掩,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時轍慢悠悠地說完,語調平靜得和在敘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他想要我丟臉,我要是拿下好名次,這人的臉色應該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