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旭死死地勒住她的喉嚨:“那些女人們跑了好幾個,還帶走了好幾個孩子!我不能交貨,你拿什麽賠給我?”
霍蕾被他掐得眼冒金星,她有一段時間根本無法呼吸,絕望地睜大了雙眼。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死了時,甄家旭卻松開了手。
她順著牆壁癱軟下去,捂著脖子連聲咳嗽著,臨近死亡的感覺並不好受。
甄家旭蹲下身,望著眼前的年輕女人,托起她的臉,她剛剛生育後不久,臉色蒼白虛弱,不施粉黛,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她剛剛殺了人,手上衣服上還有血跡,這樣一位蛇蠍美人,讓甄家旭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吸引。
他可以有很多種方法殺了她,可是他缺少狠辣敢乾的女下屬。最關鍵的是,他發現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面,和他有著一樣的特質。
甄家旭的聲音緩和了下來:“我改變主意了,損失已經造成,就算我殺了你,也無法彌補那些事。”
甄家旭擦了擦自己的手:“你長得很漂亮。守衛,醫生,都沒有困住那幾個孕婦,這說明你很聰明。你敢殺人,說明你膽子很大。這些女人跑了,給我帶來了很大的損失,我本來想要殺了你,又覺得有點浪費。”
霍蕾仰起頭,有些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甄家旭說:“我可以不殺死你,也可以讓你不再做個容器,但是你需要給我掙錢,直到你掙到比我今天失去的更多的錢,才能恢復自由,你願意和我做這筆交易嗎?”
眼前的男人是個可怕的人,可這是她的唯一活路。
霍蕾沉默了片刻,用嘶啞的聲音說:“我願意。”
甄家旭問:“你叫什麽名字。”
她開口道:“我叫霍蕾。”
從那天起,甄家旭把她帶回了檳城,他真的兌現承諾,沒有殺她。他讓霍蕾做他的情婦,對外稱她是他的乾女兒。
霍蕾成為了甄家旭的白手套,她也幫著他做了不少的事,逐漸獲得了他的信任。
甄家旭一手創辦了河圖商會,她就在那些有錢人的身邊不斷安插合適的女人,她總是能夠看透那些女人的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逐漸擺脫了容器的身份。可是過去的一切,都烙印在她的心裡。
她打聽了家裡人的情況,父親因為她的失蹤沒幾年就鬱鬱而終,生病去世了。母親沒幾年也撒手人寰,姐姐遠嫁外地,在生產時難產而死。
她成了一個孑然一身的孤魂野鬼。
霍蕾洗完了澡,從浴缸裡出來,用毛巾擦淨。
她的小腹上有著一道傷疤。
那是在她三十五歲時做手術留下的,由於產後沒有好好休養,年輕時被打入了太多的促卵藥物,她的卵巢早衰,子宮裡也長了東西,她的女性器官被全部割除。
她失去了自己的子宮。
她給自己畫精致的妝容,做好看的指甲,買好看的衣服,做高昂的醫美,保持著外表的靚麗。
可是她還是時常覺得,自己是肮髒的,甚至已經不算是個女人了。
隨著年齡增大,她越來越陰晴不定,脾氣暴躁,偶爾會崩潰大哭。
她見到了不少的罪惡,自己也做了不少的壞事,她知道那些人在背後叫她女瘋子。
可她曾經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她仰著頭看著那些花燈,綻放出笑容。
她也曾經是一個年輕漂亮,聰明敢乾的女人,能夠為朋友兩肋插刀。
她還曾經是一個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什麽都願意做的母親。
可她被那些人徹底毀掉了。
像是一朵被拔掉了根莖,丟在泥地裡的玫瑰花。
墮落到了谷底,只能同流合汙。
所以直到今天,她不騙那些女孩們,她看到她們,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這麽多年,她一直克制著自己,不去找那個當年被抱出去的嬰兒,可是她的心裡一直在想著那個孩子。
如果她的孩子活著,可能會成為一個怎樣的人?
會不會長得高大,英俊?
會不會學習成績很好?
會不會覺得,她是個無比糟糕的母親,從一出生就拋棄了他?
他會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活著吧。
霍蕾穿好了衣服,拿起了備用手機,她給沐譽為打了個電話:“喂,這一次,乾爹想要玩一把大的。”
沐譽為在那邊說了一些什麽。
霍蕾的聲音冰冷,不含有絲毫感情:“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乾爹指明了,要用清水的計劃。你們先做計劃,回頭拿給乾爹看。乾爹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我們倒了,你也不會好過。”
.
檳城市局裡,午飯時,顧言琛來找沈君辭一起吃飯。
他們去食堂,打了一些簡單的工作餐。
兩個人在了角落裡,然後又聊起來那些被修改過的檔案。
顧言琛道:“我不知道受到牽連的檔案會有多少,又持續了多久。現在我還沒有和丁局還有督導組說這些事。”
沈君辭說:“我更傾向於,那些修改是在檔案錄入之後進行的,市局的網絡安全雖然高於一般的民用企業,但是也並不是無懈可擊。”
就拿他的技術來說,想要修改一些資料,不是什麽難事。
顧言琛道:“市局裡的檔案室一直留有紙檔,只是電子系統裡檔案的缺失,會給工作造成很大的麻煩。稍後可能要重新整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