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國公。”楚凌道。
襄國公知道,楚凌這是同意了他的話。雖然沒能聽到她叫一聲舅舅有些遺憾,但襄國公也知道這事不能強求。說起來…這個外甥女,還是拓跋興業的親傳弟子,想到此處襄國公又隱隱覺得有些驕傲。看了看兩人,忍不住問道:“我聽說,靖北軍的那位小將軍叫凌楚?是……”
“是阿凌。”君無歡淡淡道。
雖然早有猜測,但襄國公依然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君無歡側首看了楚凌一眼,含笑道:“事實上…刺殺北晉皇的人,也是阿凌。”
啪!
襄國公剛端起來的茶杯終於落到了地上,茶水撒了他一身,襄國公都顧不得了,震驚地望著坐在君無歡身邊的少女,“卿…卿兒?!”楚凌淡淡一笑,道:“恰好碰上了,運氣好而已。”
襄國公依然回不過神來,這世上哪兒有那麽多好運氣的事情?這得是多麽大的運氣,才能一出手就弄死北晉皇啊?
襄國公狠狠的吸了幾口氣,終於勉強壓下了心中的驚濤駭浪,一臉嚴肅的叮囑道:“這件事…不要再跟別人說了。”
楚凌和君無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笑意。這位襄國公,果然還是個不錯的人。倒也難怪桓毓對他那麽維護了。君無歡看著襄國公道:“國公若是不急著回去,不妨在此多盤桓兩日,還有一些事情我們可以好好商討一下。”
襄國公看著君無歡比先前顯得真誠了幾分地神色,心中明白到了現在這位才真正把他當成了可以合作的對象。若是方才他的回答或反應有什麽不對地地方,就會不會丟了性命只怕短期內他是別想回南邊了。
看看坐在君無歡身邊的楚凌,襄國公有些心酸之余對長離公子升起了幾分莫名的敵意。
襄國公在這個小鎮上停留了三天,這三天時間幾乎都足不出戶的與君無歡楚凌關在房間裡商量著什麽事情。有時候就連桓毓公子都被排除在外並不知道他們討論的是什麽。而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終於有人在段家的藏書中翻出襄國公的筆記,知道那三天這三位到底說了些什麽。而那個時候,這一段過往卻早已經成為了歷史煙塵讓人越發的好奇和向往。
三天后一大早,天還沒亮襄國公就帶著人急匆匆地回了江對岸,連同桓毓也被他一道抓了回去。
楚凌和君無歡回到滄雲城已經是第三天傍晚了,一回城主府君無歡就被請去書房議事了。楚凌則悠然的回了自己暫住的風華苑。這三天時間,著實是花費了不少的精力,讓楚凌原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身體更覺得疲憊了。只是,用腦過度的後遺症就是,雖然感覺很疲憊,但是又很亢奮,根本就睡不著。
睡不著的楚凌隻好躺在花園裡的一把躺椅上曬夕陽。旁邊的白鷺貼心地為她蓋上了一件薄被,楚凌雙眸半正睜,有些懶洋洋地問道:“對了,那個…小萱子怎麽樣了?”
白鷺笑道:“謹遵姑娘吩咐,用的都是上好的傷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繡房的人說,這幾天手指好像傷得不輕。”
“哦?她沒有偷懶?”楚凌有些好奇的問道。白鷺道:“她只怕是不敢。”說起來明萱也算是挺拚的,身上的傷還沒好,連坐都不好坐還要在繡房幫忙。她雖然學過刺繡,但是在家裡哪裡需要她真的親自去做那些針線活兒,一天下來手指被針扎了不知道多少下。第二天一拿起針手指頭就在打顫,偏偏她竟然還真的一聲不吭地忍著了。
原本白鷺對這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是半點好感都欠奉,這兩天看下來倒是覺得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了。至少她對自己親哥哥地感情是真的。楚凌點點頭道:“看來我是指望不了她做好針線活兒了,既然傷好的差不多了,那就把風華苑粗使的活兒交給她做吧。”
“是,姑娘。”白鷺點頭應道,粗使的活兒都是府中最辛苦也最沒有前途的,譬如說廚房打雜,漿洗,灑掃等等。不僅累而且見不到主子,得到賞賜或者提拔的機會自然也就渺茫了。不過明萱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的,等她做的滿意了,姑娘自然就會放了她的。
楚凌抬起頭來,撐著下巴笑眯眯地道:“看看她是什麽反應,回來告訴我一聲。如果她不哭不鬧的接受了,三天后叫她去挑水。”白鷺有些驚訝,“姑娘,城主府挑水這類的重活兒都是男子做的。”
“沒事兒,她實力不弱,挑得動。而且都快十九了,大概也不長個子了。”應該不會被壓矮吧?楚凌有些不負責任的想著。
“是。”
白鷺去繡房傳話,明萱聽完了她的話,低著頭緊緊地握住了拳頭。白鷺也不著急,心平氣和地等著她發難。過了好一會兒,卻見她慢慢的松開了手,抬起頭對白鷺道:“我去就是了,希望…凌姑娘不要忘了她的承諾。”
白鷺笑道:“你放心,姑娘還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騙你。”只是會變著法子的折騰你而已。看著明萱蒼白消瘦的臉頰白鷺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你說這是何必呢?當初嘴賤一時爽,如今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到底後悔了沒有。
第231章 公主的消息!
天啟皇宮之中,永嘉帝正在看書。
寬敞地大殿中央一個半人高地精致香爐中正飄著屢屢青煙。永嘉帝依靠在一張寬大的軟榻上,有些慵懶地握著一本書時不時的翻上兩頁,只是眼神卻似乎總也落不到書頁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看書還是在發呆。但是不管他在做什麽,大殿中時候地宮女內侍們卻誰也不敢插話。這些日子陛下的心情不太好,無論是誰貿然湊上去都是觸霉頭自討苦吃。因為這個被責罰的人不在少數,因此,所有人都恨不得離這寢殿遠遠地,可惜他們這些禦前侍候的人,卻是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