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歡和南宮禦月各自佔據了大廳的一角漫不經心地喝著茶。君無歡不走,南宮禦月也不走。不同的是,雖然尷尬偶爾還是有人過來跟君無歡說說話的。南宮禦月那裡除了焉陀邑沒人願意過去跟他說話。就算是焉陀邑說了沒幾句話也被他自己給趕走了。
“長離公子。”
君無歡抬起頭來看到站在跟前的兩個人微微揚眉,“明王殿下?百裡公子,兩位有何見教?”
明王笑道:“豈敢,只是看長離公子獨自一人,本王便不請自來,可否打擾了公子?”
君無歡搖頭道:“怎會?兩位請坐。”
兩人坐下來喝了杯茶,明王方才道:“聽說下午長離公子和田大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君無歡聞言臉色微沉,淡淡道:“明王若是要說這件事,就不必開口了。”
明王歎了口氣道:“原本這種事本王確實不應該插手,不過田衡畢竟是陛下的心腹,長離公子以後在上京這樣的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君無歡露出一個冷冷地笑意,“明王的意思是,笙笙無端被人辱罵就這麽算了?田家的女兒自己不知廉恥也罷了,求而不得便將火撒在笙笙身上,她好大的臉面啊。”
明王勸道:“這事自然是田家的丫頭不對,稍後讓田家的丫頭親自上門向武安郡主賠罪便是了。這件事…不如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到此為止如何?”
君無歡挑眉道:“在下好像沒聽說過王爺和田衡有什麽交情,田衡只怕也未必會領王爺的情吧?”
明王道:“田衡領不領情是他的事,本王卻是為了長離公子著想。天啟有一句話說得好,貧不與富敵,富不與官爭。田衡時常在陛下身邊,若是他因此進了什麽讒言,一次兩次的陛下不信,三次五次呢?”
君無歡若有所思,明王道:“長離公子不如好好想想。武安郡主有大將軍護著,自然吃不了什麽虧,到時候直面田家的只怕還是長離公子。”
君無歡沉默了良久,方才淡淡道:“多謝王爺提點,不過此事如何,還要看田家怎麽做。”
明王笑道:“長離公子盡管放心,便是別人不說陛下也定會讓田家的丫頭親自上門向郡主賠禮的。只是武安郡主那邊……”
君無歡道:“若田家當真有誠意,我自會勸笙笙息怒的。”
明王滿意地點了點頭,他並不喜歡曲笙,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曲笙這個女子很不好控制。連公主的臉都敢打,跟田家鬧翻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偏偏拓跋興業對這個徒弟十分寶貝。拓跋興業為人正直,如果是曲笙有錯在先還好說,如今擺明了就是田家不佔理,等拓跋興業回來只怕不會善了。田家若是不傻的話就該知道,犧牲一個已經名聲敗壞的孫女平息拓跋興業的怒火是十分必要的。田衡若是以為自己在北晉皇面前的臉面能比拓跋興業大的話,正好讓他看看自己在陛下心中到底有幾斤幾兩。
“聽說過些日子百裡公子將要隨軍出征?”君無歡問道。
百裡輕鴻微微點頭,君無歡舉起茶杯道:“如此,在下以茶代酒預祝百裡公子馬到功成?”
“多謝。”百裡輕鴻淡淡道。
明王也順勢聊起了這個話題,笑道:“長離公子既然也知道此事,本王正好有一些生意想要跟公子談。不知公子可有時間?”
君無歡側首微微思索了片刻,道:“明王殿下想談滄雲城的事情?君某倒是也跟滄雲城做個幾筆生意,但是…這事上在下只怕是幫不上忙。滄雲城難進難出,即便是君某也只是數年前僥幸進去過一次罷了。而且,也只是跟城中管事談生意,連晏翎的人都沒見到。”
“但是,本王聽說君公子是認識晏鳳霄的。”明王微微眯眼道。
君無歡淡淡笑道:“王爺這消息倒是不假,滄雲城產一種藥材,王爺知道君某一直身體欠佳,所需的藥材中有一味主藥便是滄雲城特產。這些年雖然也試著培植和買過一些別處的,但是藥效終究不及。幾年前,一位友人為了君某曾經潛入滄雲城想要取藥不慎被抓了。在下去換人的時候見過滄雲城主一面。後來有過兩次交際,卻都是在晏翎親自來談生意,在下卻未再去過滄雲城了。”
“君公子覺得,滄雲城主是個什麽樣的人?”
君無歡思索了片刻道:“能以一己之力支撐起偌大一個滄雲城主,自然是當世俊傑。”
見君無歡顯然無意多說,明王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不過他也明白這並不是什麽好說話的地方,便也笑道:“如此,不如明日本王請長離公子喝茶,再做詳談?”
君無歡點頭,“也好。”
說話間,壽宴便已經正式開始了。田家太夫人被幾個兒孫扶了出來滿臉笑容的接受兒孫拜壽。顯然她並不知道今天下午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到孫女輩兒拜壽的時候才有些奇怪的問道:“阿儀丫頭去哪兒了?”
田少夫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祖母,阿儀傍晚有些著涼了。”
田太夫人愣了愣,倒也沒有多說什麽道:“既然是病了就讓她好好歇息吧。”她自然看得出田君儀並不是真的病了,但是既然連拜壽都不能親自來,只怕是出了什麽事。田太夫人活了這麽大年紀自然不是穩不住的性子,便也淡淡放過了想著等一會兒私下再問。
不等田少夫人松了口氣,就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淒厲地慘叫聲,“不好了!死了人!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