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詫異的愣了愣,這姑娘果然有趣,她每每開口都語出驚人,何方覺得自己對她越發越感興趣了:“何方願洗耳恭聽。”
只見白衣姑娘手指一動,手中的轉著的筷子“啪”的一聲落回桌上的竹筒裡,她淡笑著開口:“止於我這筷子入筒之時,共落雨307300000滴。”
何方觀察著白衣姑娘的表情,心知她定然說的是真話,詫異之余嘴上還是逗了她一句:“姑娘,口說無憑,我要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白衣姑娘問:“你上次說,宮裡的公公告訴你看見龍是好事是祥兆是不是?”
何方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白衣姑娘衝他招了招手:“過來,今日我便送你個祥兆。”說著拉住他的手往她的那邊拉了拉,然後一隻手輕撫過他的臉,把他的頭轉到對著窗的方向。
何方隨著白衣姑娘的力氣身體向前傾了傾,隻覺她身上的清香和酒香撲鼻而來,下一刻臉邊柔柔的一涼,抬眼就看到雨幕之上天邊層層疊疊的雲中一尾玄色大龍浩蕩而過,何方猛地瞪大眼睛,耳邊是白衣姑娘的笑聲:“這才是真的龍,你小時見的那條,是蛟罷了。”
何方夢裡到處都古香古色,但又處處透著熟悉,他皺著眉疲憊的在被子裡翻了個身。
夢裡誤斷身是客。
蛟蛟倚在何方家窗外的梧桐樹上,手裡轉著一根樹枝,觀察著何方家的動靜。好在何方並沒有強迫自己去想太多,隻想起一點也耗了他不少精力。
蛟蛟看看自己的手指,那一滴血倒是足夠了。
蛟蛟想到她那天在門外聽著何方大喊的那句“3073!快點!”,不禁愉快地晃了晃腿。
何方潛意識裡居然還記得她說的那307300000滴雨,真令人愉快,蛟蛟情不自禁的勾著嘴角,目之所及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一絲歡愉,連手中轉著的乾枯的樹枝都順眼了很多。
忽然聽到頭頂一聲輕笑,蛟蛟條件反射的把手裡的樹枝向聲源處飛了過去,樹枝一瞬間化為利劍向著來人刺了過去,卻在馬上要碰到那人的時候停了下來。蛟蛟轉過身去,看到梧桐葉間露出一角大紅色的衣袍。
蛟蛟揚眉:“來都來了,還躲什麽?”
月光下一個身穿紅袍的男人從枝葉茂密處飛身出來,這個男人既有男子的玉樹臨風又有女子的眉清目秀,笑起來帶著邪魅,紅袍上印著金色的梵語,嘴上說著“我佛慈悲”卻無半點慈悲之心,對著蛟蛟邪邪一笑,“怎麽,怕他出事打算在這裡守他一夜?”
蛟蛟皺了下眉:“乾卿何事。”
男人邪魅一笑:“我不能來探探舊相識嗎?”
蛟蛟施施然走了兩步,離來人近了些,靠在梧桐的枝乾上:“走吧,請你喝酒。”
那人無動於衷,“嘖嘖”了兩聲:“才看見你頸後的新月就虛弱到需要用你的血來保命,你說凡人有什麽好?不如我…”話都沒說完就被一片樹葉扇在了臉上。
頓了頓又說:“那我不說這個,你說,如果讓他知道你當初渾身是血四處求人的樣子他……”
蛟蛟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化作清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男人摸了摸鼻子,“我又說錯話了嗎?看來酒也沒人請了啊。”瞥了一眼何方家的方向勾唇一笑,搖了搖頭,笑意隨之隱在了風中。
第5章
許惟坐在何方家沙發上,這半個多月來他從何方的狀態中判斷出他們一向不喜歡接觸異性的高冷何總對女保姆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自從那天去他家時抱怨過一次家裡有女人進出不方便之後很久都沒有再有過類似不滿的情緒了。
甚至偶爾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會感歎一句“感覺沒有皎皎做的好吃。”這類的話。
許惟經常要來何方這裡送文件或者匯報工作之類的,來的次數多了偶爾也會跟蛟蛟說兩句話,並驚訝地發現這個保姆不但人美廚藝棒,性格也挺有意思的。
何方把手裡中藥一飲而盡,痛苦地閉了閉眼,這是他奶奶特地托了專家弄來的藥方,說是有助於他的腿恢復,何方已經喝了好幾天了,每次喝都苦得嗓子眼發緊。他緩了兩秒又繼續拿起許惟送來的文件看了起來。
許惟坐在一旁拿著電腦回復著公司那邊的郵件,感覺到何方的視線似乎一直盯著他,不得不抬起頭來:“何總,有什麽吩咐?”
何方湊近了一點小聲嘀咕著:“這藥太苦了,要是有一杯清茶喝就好了。”
許惟把電腦放在一旁,起身走到茶櫃旁,選了口感最清淡的茶拿到廚房去找蛟蛟:“何總說他想喝茶。”
蛟蛟正坐在廚房的大料理台上晃著腳玩手機,聽見許惟的話把手機從手上轉了個圈放回口袋裡,面無表情地問:“他說他想喝茶?”
許惟對蛟蛟坐在料理台上毫不意外,他早就發現這個姑娘屬於那種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倚著絕不坐著的那種人。
許惟點點頭,隨即就看見蛟蛟輕輕一躍從料理台上下來往屋裡走去,等他跟上蛟蛟時發現她手裡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杯水,邊走邊說:“喝了中藥不能馬上喝茶,喝點水得了。”
許惟張了張嘴,眼看著何方接過水喝了一口:“喝水也行喝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