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縱是強大如攝政王,也悶哼了一聲。
曦太子:“對,對不起啊,我好像很重……”
說完恨不得敲自己腦瓜,這是體重的事嗎?這是重力的事!初中物理沒學過嗎!
解平蕪:“太子可有受傷?”
曦太子搖頭:“沒有,倒是你的手——”
他眼睛看不清,手卻不小心摸到了,都是劃傷。一路往下,崖邊灌木叢生,枝節伸出,難免劃到人,他沒事,護他的解平蕪當然免不了。
緩了緩,好像能動了,曦太子撐著地爬起來:“多謝你,不惜性命救我。”
解平蕪慢條斯理做起來:“沒有不惜性命。”
曦太子:“啊?”
解平蕪:“本王不會死。”
見太子一臉呆滯,攝政王又道:“本王武功很高。”
曦太子:……
白感動了。所以根本不是什麽性命之險,您老人家遊刃有余是嗎!不會死是不是?本太子現在就鯊了你!
他這邊精氣神回來,氣鼓臉的時候,解平蕪已經默默擦掉嘴角的血,將帕子扔到一邊。
高處墜落,總是九死一生,內腑損傷幾乎是必然。
第11章 唱給自己的送葬曲
無星無月,四周一片漆黑,眼睛適應的再久,也只能看到一點模糊影子,並不真切。
夏日夜晚本該熱鬧,夜蟲鳴叫,微風拂葉,可這個崖底很不一樣,有夜裡小動物活動的動靜,卻很輕,沒有任何清脆鳴叫,好像生怕招來什麽,偶爾有撲棱聲起,也是夜禽翅膀,迅疾凶猛,來去如風,很快消失不見。
山脈綿延,樹形叢叢,看起來就像鬼影幢幢,令人心畏。
曦太子聲音有點抖:“現,現在怎麽辦?”
解平蕪:“太子在此處等著,臣上去看看。”
“不——”曦太子叫聲十分淒厲的抱住了解平蕪的腿,“我害怕!”
他是真的怕,心驚膽戰的怕,這裡又黑又嚇人,這狗跑了不回來怎麽辦!
解平蕪:“……臣不會跑。”
曦太子:“那你走了,野獸跑來吃我怎麽辦!”
解平蕪:“臣耳力還不錯。”會聽到。
曦太子抱腿抱得更緊:“誰,誰說只有猛獸才凶險,老鼠咬一口也是很疼的!沒準還有毒!”
解平蕪沉默了片刻:“你對老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沒事人家咬你?”
曦太子不依不饒:“沒有老鼠也可能有毒蟲蛇蟻嗷——”
他突然一聲慘叫的同時,解平蕪手腕一翻,‘咻’一聲,暗器射出,釘死了遠處正往這裡爬來的一條蛇,黑底紅花,蛇尾細硬如鞭,看起來妖冶又嚇人。
“毒……毒蛇……我被咬了……”
日喲,這是什麽運氣!逮著老實人欺負是嗎?
曦太子腦海循環滑過‘我要死了’四個大字,蒼白著臉,有氣無力的把自己小腿送到了解平蕪面前。
解平蕪不懂:“嗯?”
曦太子感覺舌根發麻額角積汗,惟有求生意志讓聲音洪亮如初:“吸,吸啊!快點的,毒死我了怎麽辦!”
你不是要保護太子嗎?現在到了你為太子奉獻的時候了!
解平蕪看看那截白的過分的小腿,再看看那條太子身邊不小心被他坐死的小蛇,好整以暇:“本王雖武功高強,卻也是人。”
曦太子瞪大了眼睛,嗯?啥玩意兒?
解平蕪接下來一句意味深長:“摔不死,卻能毒死。”
要不是身體虛弱,曦太子就鯊人了!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怕死!這狗根本不是真心保護他,就是有目的的利用!但凡沾一點風險立馬抽身不幹了!
行叭,他就知道不能對對方抱有期望,是他強求了……
他艱難的放開了攝政王的腿,心疼的抱住自己:“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可憐的安靜的死在這裡吧。”
然後解平蕪就真的走了,頭也不回。
曦太子:……
算了,往好處想想,死就死唄,誰還沒死過怎麽的?沒準這次一睜眼,大小蘋果用上,美酒美人相伴,幾十億家產也回來了呢。
可還是好他媽心酸。
有錢沒錢,命好命賴,怎麽就不能活得舒心點呢?
等死的過程很煎熬,越等越覺得自己無辜可憐脆弱的一批,曦太子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乾脆哼起了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不知道為什麽唱這個,這是富二代趙曦絕不會在任何K歌場合唱的,不符合他的浪子氣質,他自己都不知道從哪聽到就學會了,這首歌太孤獨,盡管有溫暖和希冀,對他來說也太憂傷,太卑微,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事。
前生今世,他都不可能有人陪。
少年聲音乾淨清冽,像月下清泉,緩緩吐露心聲,純真的讓人心動。他是孤獨的,也是憧憬的,是脆弱的,也是溫暖的,像個柔軟的小動物,藏起了自己所有美好,也藏起了鋒利小爪子,什麽都不給別人看。
每一句每一句,解平蕪都聽到了。他抬頭看了看望不到邊際的崖頂,速度更快了。
唱完一遍,曦太子覺得自己憂傷極了,可是身體沒事,還沒死。算了,死前最後一點樂趣,再來一遍吧,曦太子又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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