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這個搭檔,有些患得患失。
肖南打算將手鏈收起來時,眼光掃過手鏈上的其它小顆石榴石,它們都是給黑石做陪襯,但又少之不可。
肖南順勢想到了那棵樹,其它的樹都襯托著那一棵樹,但也並不代表它們不重要。
他看向那個背道而馳的樹墩,如果那個樹墩是關鍵的話……
肖南走向那個樹墩,站了上去,又慢慢轉過身。
井秧只是看著他動作,不打擾。
肖南思考,他此刻朝向為南。
一共十二棵樹,被折斷的樹大致圍成一個圓狀。
如果將這些樹看作一個卦陣羅盤,坎卦為北,南為離卦,西為兌卦,東為震卦,西北乾卦,東北艮卦,西南坤卦,東南巽卦。
“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水火不相射,雷風木薄,山澤通氣……天地定位……”肖南嘴裡念念有詞。
“天地定位,天地定位,天地定位。”
肖南不斷重複這句話,他四處看,陣眼應該就在這十二棵樹形成的范圍內,可是他被禁錮了能力,看不見。
他看不見,他看不見,肖南視線落向井秧,他看不見,可是井秧看得見。
“井秧,來我這兒。”肖南道。
井秧雲裡霧裡站起,肖南扶著她站到自己所在的樹墩,兩人貼的很近。
肖南在井秧耳畔說:“井秧,用陰陽眼,在這十二棵樹的范圍內,仔細看,陣眼就在這幾尺地方,一寸都不要放過。”
井秧耳朵微紅,肖南靠太近了,氣息全撲在她耳旁。
她鎮定了下心情,閉起雙眼,過了會兒睜開,百鬼依舊在眼前,但她比剛才鎮定多了。
陣眼,陣眼,陣眼,井秧聚精會神,視線從鬼怪間穿梭,隱隱約約,一個小白點,是什麽,她眯起眼,想要看的更清楚。
那白光在抗拒她,井秧被反震地眩暈,額前冒虛汗,身體靠在肖南身上,“那邊……在那邊……”
井秧抬手指著,一抹綠色光暈從指尖透出,隨後井秧暈在了肖南懷裡。肖南摟住她。
那抹綠色淡光繼續移動,肖南將井秧小心翼翼靠放在樹墩上,跟著綠光走。
綠光停了下來,隨後四散,又重新聚在了一起,漸漸地,漸漸地,一個小綠點出現在肖南面前。
肖南領悟,綠光附著在了陣眼上。
一根鎖魂針已經夾在兩指指尖,肖南將針射出,綠點四分五裂,綠光消失,白色零星碎片落在土地上。
迷陣破了,白色的天空變成了黑色,原來早已入夜。
肖南回頭看井秧更是驚出了一片冷汗,井秧靠著的樹墩在懸崖邊,風吹得她搖搖欲墜,肖南趕緊抱起她向後退了幾步。
他們剛才難道在懸崖上走了好幾遭?肖南不確定,但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齊家的布陣能力真的很強。
如果沒有井秧的陰陽眼,他們估計就要死在這兒了。
肖南看了眼懷裡的井秧,他們如果死在這兒,是因公殉職?
另一個想法又突然在他腦內冒了出來:還是殉情?
肖南一笑,他想什麽呢。
第50章 第七章
井秧醒來時正躺在一塊山石上, 此時正值深夜,月光灑在湖面,波光粼粼,她微微睜開雙眼,湖光折射入她眼內, 她搜尋著肖南的身影,肖南正站在湖邊, 在月光下映襯下,他整個人輪廓變得柔和。
肖南似是注意到井秧醒了, 回過頭來,他快步走到井秧身邊,扶起井秧。
“怎麽樣?”他頗為擔心的問。
井秧用手揉了揉眼睛,老實說:“眼睛不是很舒服……”
“陣眼的力量反彈,可能傷眼了。”肖南解釋, 井秧點頭,只要沒瞎就行, 那股反彈的力量著實有些強烈,她都被震暈了。
井秧又慌忙看向四周, 又驚又喜, “我們出來了?”
“嗯, 出來了。”
“那這是哪裡?”
肖南伸手指了指井秧的肩頭, 井秧側過臉, 死靈蟲似是在休眠。
“它帶我來到這裡,齊家密室應該就在這個附近。”肖南邊說邊觀摩著這附近逶迤的風景。
井秧扯著肖南的袖子站起, 她用指腹推了推肩上的小蟲。
“小蟲子,齊桓在哪裡?”
死靈蟲撲扇撲扇兩下翅膀,沒有要飛的意思。
“就在這附近。”井秧也有種感覺。
“肖南,你說小飛蟲最怕什麽?”井秧嘴角一勾。
肖南面向那巨大的湖,“水。”
“水打濕了翅膀,就再也飛不起來了,是嗎?”井秧又戳了戳那隻死靈蟲。
死靈蟲又撲扇了幾下翅膀,井秧說中了。
“應該有機關。”肖南冷靜說。
井秧讚同。
肖南細細觀察,才發覺哪裡不妥,他走到井秧身側,之間劃過剛才井秧躺著的巨石,“在海邊的石頭怎麽會在這樣的湖邊。”肖南淡淡道。
井秧盯著那塊被海水衝刷的尤其光潤的石頭,與這裡格格不入。
“石頭有機關?”
“也許……不過,估計不是那麽容易破解。”肖南繞著石頭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什麽。
井秧抿嘴,“要不我用陰陽眼試試?”
“不行。”肖南立刻嚴肅起來,“你剛才被陣眼反彈,再次使用陰陽眼應該沒好處。”
井秧只能妥協點頭。
井秧求助於肩上的死靈蟲,“小蟲子,你說說,你有什麽辦法嗎?”
死靈蟲晃了晃腦袋,從井秧的肩上飛起。
它停在了石頭的中央,又飛向肖南的手,停在了肖南的指尖。
“石頭中間,手?”肖南疑惑。
他將手伸往石頭正中間,死靈蟲突然咬了一口肖南。
“肖南!”井秧一驚。
“沒事。”肖南擺擺手。
一滴鮮血順著肖南的指尖低落,落在光滑的海岩石上。
那一小滴血似是變成了引子,喚起了石頭的生命。血滴在石頭上四處移動,千絲百縷的紅線若隱若現,“哢噠”一下,石頭中間開了一條平澤的口子,石頭緩緩移向兩側,中間慢慢升起一副棋盤,盤上落有黑子白子,一副已經完成的棋局。
“生死棋嗎?”肖南眯眼。
一顆棋子,決定著他們是走進密室,還是死在這兒。
肖南相信,這裡絕對還有別的機關,他們只要下錯棋子,那些機關在分秒間就能將他們置於死地。
井秧咽了咽口水,她雖然博覽群書,可是她卻不會下棋。她看過很多博弈的棋局和書籍,所以,她至少明白,面前這副棋局是死棋。
“肖南,是死棋。”不管執黑執白,落在哪裡,都走不通。
肖南陷入沉思,“肯定有破解的方法,否則齊家人怎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