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洋房,二人面對面坐著,似在對峙。
井秧悠閑的喂著小咪魚乾。
“吃這麽多?”肖南看著井秧一根根給小咪喂著。
“不是你說的嗎,小咪今天辛苦了,獎勵它。”井秧表情冷漠,語氣卻帶著點歡悅,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
小咪則是開心的一口一個,那可是小魚乾啊!
“行了。”
肖南搶過裝小魚乾的盒子,蓋了起來,放在了一邊,說:“以我過去二十九年的閱歷來看,它今天要脹食了。”
“以我過去二十四年的閱歷來看……”井秧瞥了眼肚子圓滾滾的小咪,繼續說:“我同意你的觀點。”
第8章 第八章
井秧支著腦袋:“說吧,你的進展。”
肖南眸深似海,淡悠悠的說:“那把木梳。”
井秧另一隻手開始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眼睛有著思考的意味:“嗯……木梳……”
“記得開始時,木梳的第三根齒上有缺口,可是現在,幾乎斷梳整個上都有形形□□的缺口。”肖南陳述,“你真信那是蟻蟲蛀的?”
井秧嘴角一勾:“當然不信。”
肖南繼續:“你覺著那缺口像什麽?”
井秧一時也不知道像什麽,但是她覺得答案呼之欲出。
肖南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放於桌上,井秧盯著那物件,若有所思。
她疑問道:“鎖魂針?”
“對,鎖魂針。”
那日女鬼身上被肖南扎了不少個窟窿,雖然沒細數,但感覺木梳上那些缺口,是能與鎖魂針相對。
“鎖魂針幾根。”井秧問。
“五十一。”
“你數了木梳的缺口?”
肖南搖搖頭,他哪能當著何厲的面拿起他亡妻的遺物,還一個個數著缺口,人家沒把他們轟出來就不錯了。
井秧平靜道:“那你斷定?”
“猜測而已。”肖南無所謂的說著。
井秧敲打著桌面的指尖頓住,說:“還有呢?”
肖南說:“何厲。”
“嗯。”井秧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有心臟病。”
“嗯。”
肖南逗了逗小咪,看似不經意的說:“你見過哪個心臟病人停全部的藥。”
井秧目光冷厲了下來,她的確沒想到。
她把全部的重心放在了木梳和鬼身上,壓根兒沒在意關於何厲的一切。
“你說……他知道他身邊有鬼嗎?”井秧問肖南。
肖南望向井秧,說:“他要是知道,他還會來找你?那隻鬼可是他的妻子,他保護她還來不及。”
井秧抿了抿嘴,是啊……
肖南問:“你的進展是什麽?”
井秧思緒被拉了回來,淡淡的說:“仇天晴,她很奇怪。”
“嗯?”肖南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記得我今天去翻找鞋櫃嗎?”井秧反問。
“嗯。”
井秧說:“預夢裡出現了一雙黑色尖頭高跟鞋,我想去找,結果沒找到。”
“嗯。”
“但是,今天何夫人穿著夢裡那一雙。”井秧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肖南:“然後?”
井秧望向小咪,目色柔和:“然後你不就知曉了?”
肖南一笑,他想起了,一人一貓那蹩腳的演技。
“你讓小咪去試探何夫人,所以,結果是什麽?”
井秧一隻手照常支著腦袋,另一隻手伸手摸了摸小咪:“何夫人身上往生鬼的氣息不比何厲身上的弱。”
小咪遇到何厲和何夫人的反應是相等的。
“她身上過多的氣息被濃重的香水味遮去,小咪一開始估計有所察覺的,但是被香水味混肴了,所以我隻好把它扔到何夫人身上,實實在在的聞一下。”井秧解釋道。
肖南想到仇天晴那一下被嚇的可不輕。
“所以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井秧慢悠悠的道來。
“鬼在哪裡。”二人異口同聲。
說完之後,肖南和井秧都有些震驚,他們難得這麽默契。
“今晚要夜探何家別墅嗎?”肖南有些疲倦的問。
井秧搖搖頭:“我累,我要休息。”
肖南挑了挑眉。
“井秧。”肖南深沉的叫了一聲井秧的名字。
井秧看向他:“嗯?”
“你每次睡覺都做預夢嗎?”肖南問。
井秧輕笑,冷中帶暖,那笑意又映入了肖南的眼簾,她說:“每次都這樣,我也得累死,普通的睡覺我不做夢,我如果做夢,那就是預夢。”
說著說著,井秧站了起來,向臥室走去:“我去休息了,昨晚加今天,太累。”
肖南望著她瘦削的背影一會兒,又收回了目光,抱起了小咪,來到了落地古窗那兒,他隔著這窗戶向外面看去,似乎還聽見了外面的蟬鳴,他舉起小咪,望著它藍幽幽的眼睛說:“我們要不要出去……”
“喵嗚——”小咪聽見要“出去”高興的叫了起來。
肖南拎著一大包東西帶著小咪回到老洋房時已經是晚上了。
這老洋房的地理位置也是有些偏。
他進門聽著沒動靜,想是井秧還未起床。
他放下小咪,拎著東西向廚房走去。
怕井秧醒來時,煮的飯菜冷了,他還是決定煲湯,時間越久,湯汁越濃香,營養也更好些。
將一切材料下鍋之後,肖南坐到餐桌上,拿起本客廳茶幾上的雜書開始消磨時間。
這湯也是講究,撇去每次煮出的最上層雜質,煮出的才是最佳。
所以肖南還得時不時的掀開砂鍋看一看。
肖南看著手中的書,有些發笑,這井秧看的書是真的雜,他在她的書房看過偵探類的,言情類的,世界史類的,文言文,古文簡,只要是書,她這裡都有。
他現在看著自己手的這本鬼怪類的,自己是降鬼的,看這類書……
“怎麽了?”井秧起床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靠在牆邊看了肖南好笑的表情許久了。
肖南放下書:“沒想到你什麽書都看。”
井秧聲音啞啞的道:“海納百川。”
肖南不答。
井秧望向廚房問:“在煮什麽?”
這回井秧可是被這香味給弄醒的,把她饞的。
“煲了湯。”
晚,何家別墅。
仇天晴坐在臥室的床沿,她手裡握著從何厲西服內襯口袋拿出來的綠檀木梳。
浴室裡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何厲在洗澡,仇天晴這才安心下來,對著斷梳自言自語道:“怎麽壞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