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秧解開了對他的束縛,許久之後,惡鬼被一道金色的光籠罩,金光消失,鬼魂也跟著一並消失了。玉鐲變回了綠色。
井秧望著那晴空萬裡,最終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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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完這個故事,肖南和井秧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老洋房前。
每次出門回到老洋房時,井秧總是習慣性的看向鐵門右側,那是鬼婆消失的地方。
肖南看著她這個舉動,問:“後來你知道鬼婆的故事嗎?”
井秧搖搖頭。
“所以你一直帶著醒夢鈴?”
“嗯。”
進了大門,井秧松開了肖南的手,客氣的說:“謝謝。”
肖南“嗯”了一聲。
井秧走進空蕩蕩的老洋房,小咪已經跑了過來,蹭在了她的腳踝。井秧彎腰抱起它,臉上有了難得的柔和。
肖南緊隨其後,他在井秧身後淡淡的說:“早點睡吧。”
井秧點頭,抱著小咪向前走,室內的燈亮了起來,是肖南按下了門邊的開關。
井秧對著一瞬的明亮有些不適,她回頭看了一眼肖南,如果肖南不在,她肯定在黑暗中做完一切。
可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這老洋房也不止她一個人,她有搭檔。
雖然幾個小時前,他們有了第一次的矛盾。
“怎麽了?”肖南望著井秧若有所思的表情問。
井秧薄唇微啟,嘴角淡淡一笑:“沒什麽。”
隨後,她便轉身上了樓梯。
她剛才的一笑,讓肖南瞳孔一縮,那是他第一次見她笑。
肖南握著白布包裹著的長針,上樓,走到了井秧的書房。
他將白布放於桌上後,回房從行李箱裡取了樣東西,又走了回來,坐下。他慢慢的將白布打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長針。
井秧洗完澡,從洗手間走出,發現書房的燈還亮著,她走了過去,看見肖南正擦拭著一根根長針。
肖南拿起最後一根長針,長針此時的顏色暗沉,而經肖南擦拭之後,又恢復了往常的光澤。
“你在乾嗎?”井秧站在門口問。
肖南抬起頭,井秧穿著一身樸素保守的睡衣站在門口,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表情還有些生動可愛。
他說:“你過來。”
井秧穿著睡衣從門口走進,走近桌前,桌上放著一個木匣,木匣裡有灰,井秧斟酌著。
肖南舉起長針,解釋說:“我在擦鬼血,否則長針很快就不能用。”
井秧看了眼長針,又看了眼另一塊白布上普通人無法見到的黑色汙漬。
她伸手指了指木匣,問:“這裡是什麽?”
肖南說:“杉木灰。”
他繼續補充道:“用它擦拭,能化盡鬼血。”
井秧左手撩起耳旁碎發,湊近些木匣,看了看灰的色澤,又聞其味道,眉頭微蹙:“這杉木灰的味道有些奇怪。”
肖南看著好奇的井秧,提醒道:“你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為什麽?”井秧順勢側過臉,恰巧與肖南視線觸碰,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是極近,這讓井秧想起了草叢的那一瞬。
井秧立刻直起腰,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
肖南擺放著長針,淡定的說:“這些灰來自於一棵千年杉樹,而那棵樹生長在亂葬崗,你覺得它是汲取什麽長大的?”
井秧這下是明白了,挑了挑眉說:“死人的腐肉,還有萬千怨氣。”
肖南點點頭,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滿臉的孺子可教也。
肖南沒抬頭,問:“你從來不吹乾頭髮的嗎?”
從井秧進門的那一刻,肖南總是注意著她濕漉的頭髮,她為了確認盒子裡的物品時,撩起了耳邊微濕的碎發,露出脖頸那一段的白皙,肖南那時候有些道不明的情緒,想著一個人怎麽能白成這樣。
“啊……”井秧垂眸看了眼還在滴水的長發,“現在是夏天。”
“那你冬天就吹頭髮嗎?”肖南抬起頭,鷹般銳利的眼神看向井秧。
井秧一時語塞:“不……”
井秧內心澎湃,她怎麽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肖南潤澤的聲音繼續傳來:“去把頭髮吹乾吧。”
“沒吹風機。”
這下換肖南語塞。
第7章 第七章
井秧轉身離開:“我去睡了,明天,不,今日還要起個大早。”
肖南看表,凌晨三點多了。
再過幾個小時,他們要再一次正大光明的去何厲家了。
待肖南抬頭,井秧已然消失在了門口。
倒地的何厲,完整的綠檀木梳,還有什麽……還有……一雙黑色尖頭高跟鞋……是誰……
“叮——”鈴響夢醒,井秧睜開雙眼。
黑色尖頭高跟鞋……
她輕聲念著。
井秧轉頭看向窗外,陽光明媚的一天,時間不早了吧。
她換好衣服,洗漱好來到餐廳,肖南已經開始吃了起來。
井秧看了看桌上的早餐,除了她照例吃的之外,還有煎蛋和香腸。
“吃完我們就出發。”肖南說。
“嗯。”
收拾好,準備出門,井秧喚:“小咪,來。”
小咪伸了個懶腰走到井秧的身邊,井秧將它抱在懷裡,對肖南說:“我們走吧。”
“帶著它?”
井秧點頭:“它也是我們的搭檔。”
再次來到何厲家,因為昨天井秧的態度,何厲對他們不似昨日那般客氣。
“何先生。”井秧站著說。
何厲在沙發上品著茶:“井小姐,你說。”
“我需要好好看一下整棟別墅,希望您不要介意。”井秧冷淡淡說。
何厲:“請便。”
得到了允許,井秧第一個來到的地方就是鞋櫃,她打開鞋櫃,看著裡面的女士皮鞋,黑色,尖頭,高跟鞋。
肖南悄悄的湊過去問:“在找什麽?”
“一會兒給你解釋。”井秧也壓低聲音。
井秧關上了全部的鞋櫃,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隨後來到樓梯上樓,她又瞥了一眼走廊牆上那張有殘缺的全家福。
肖南跟在井秧身後,來到了二樓。
剛到二樓,井秧單手捂住了鼻子,那股濃重的脂粉味,香水味。
兜了一圈,井秧望著肖南搖頭,肖南也搖頭。
又是一無所獲。
“小咪。”井秧放下小咪,任由它在室內走。
小咪走了一圈,隨後輕盈的下了樓。
井秧歎了口氣跟著它一起下樓,肖南下樓前則瞥了一眼何厲臥室的床頭櫃。
小咪在樓下走著,井秧跟著它,最後它在何厲的面前停下,嘴裡發出:“嗚——”它的身體弓了起來,毛也發直,散發著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