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環和冬燕給大家分蛋糕的時候,馬鵬程跑到柳俠身邊,趴在他耳邊說:“小柳叔,我不問就知道你許的什麽願?”
柳俠問:“什麽?”
馬鵬程說:“一、保佑俺柳岸怎麽怎麽怎麽;二、保佑俺柳岸怎麽怎麽怎麽;三、保佑俺柳岸怎麽怎麽怎麽。”
柳俠反手給了他一巴掌:“去,就你話多。”
馬鵬程一副奸計得逞的壞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楚昊扭臉看他:“記得電影裡的反派都是怎麽死的嗎?”
馬鵬程被楚昊坑多了,對他的問題歷來保持十分警惕,可這會兒他剛剛戲弄了柳俠一把,有點得意忘形,就嘴巴快過腦子地反問:“怎麽死的?”
楚昊說:“你知道的太多了。”
馬鵬程跳起來去掐楚昊的脖子,楚昊若無其事地夾菜吃。
佩環奇怪:“楚昊,馬鵬程趴柳俠哥耳朵上說的,你怎麽知道他說了什麽?”
胖蟲兒說:“鵬程哥只要一撅屁股,楚昊哥就知道他要……”
柳葳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胖蟲兒的嘴:“乖,咱心裡知道就行了,不用非得說出來。”
一群人哄堂大笑。
馬鵬程非常不滿:“我就那麽沒深度嗎?”
楚昊說:“要不你以為呢?”
毛建勇卻看了馬鵬程一眼,對楚昊說:“你要小心這家夥,他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柳俠對著馬鵬程的臉看了好幾個回合,也沒看出馬鵬程哪裡費油,他一直認為馬鵬程比較費燈芯,所以他扭頭問柳凌:“馬鵬程怎麽了?”
柳凌說:“這小子大智若愚。”
柳俠又仔細看了馬鵬程兩眼,搖頭:“看不出來。”
柳凌說:“他天天一副二百五相,在星辰電子的獎金卻一直是除了馬征程外最高的,想想為什麽?”
柳俠毛骨悚然:“啊,真的啊。”
他聽楚昊和方崢他們說過,馬鵬程接待的潛在顧客,流失是最少的,他以前覺得這家夥天生就是好人緣,柳凌現在這麽一說,他才想起來,顧客又不是傻的,想讓人家真金白銀地往外掏,光憑好人緣哪夠?
柳俠看著馬鵬程表示驚恐:“原來你心機這麽深啊?”
馬鵬程拽下一大塊肘子,很不忿地說:“我要是心機深,你們家柳岸就是政治家加陰謀家。”
第484章 歌廳(一)
陰謀家一聽就不是好東西,可政治家絕對是個光輝燦爛的頭銜啊,馬鵬程怎麽用這麽自相矛盾的兩個比喻來說柳岸?柳俠再次看柳凌。
柳凌說:“我前一段在雜志上看到一副描述政治家的漫畫,是從美國一家報紙上轉載的,那上面的政治家左手放在《聖經》上,右肩扛著個火箭炮。”
毛建勇說:“我也看過一副漫畫,也是美國的,題目就是政治家,那人嘴裡往外噴著Democracy、equality,、fraternity、 freedom(民主、平等、博愛、自由),然後左手美元,右手衝鋒槍。”
所以,政治家現在代表的是虛偽、貪婪和殘暴嗎?
柳俠陰惻惻地轉身:“馬、鵬、程。”
馬鵬程嘴裡塞著滿滿的醬肘子對柳俠說:“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信,那咱等著,等柳岸畢業,或者最多再過兩三年,到時候你就知道柳岸的真面目了。”
馬鵬程的話裡沒有真憑實據,但給人的感覺卻是言之鑿鑿,柳俠不由得產生了疑惑,他看楚昊:“馬鵬程這話怎麽說。”
楚昊說:“小柳叔,馬鵬程現在能耐了,不光是瞎話簍子了,他還研究了厚黑學和表演學,所以他的話……,嘿嘿,您想想吧。”
柳俠深深鄙視了馬鵬程一眼:“就知道你在誣賴我們家柳岸。”
馬鵬程艱難地咽下一大嘴肉,對著柳俠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造謠我誣賴,你家柳岸最實誠,就像毛叔叔剛說的,他民主、平等、博愛、自由,是世界上最誠實的大好人,行了吧?”
柳俠這才滿意:“本來就是。”
馬鵬程還想說什麽,被楚昊踢了一腳:“吃著小柳叔的,喝著小柳叔的,還說柳岸壞話,你什麽人啊?”
馬鵬程看看滿桌豐盛的菜肴,轉頭地柳俠諂媚的笑:“柳岸絕對是世界第一老實人。”
柳俠不搭理他,招呼對面的楚鳳河:“鳳河哥你別光喝茶,也吃點菜啊。”
楚鳳河笑笑,拿起筷子:“一直吃著呢,不信你問懷琛哥。”
懷琛把一大塊松鼠魚夾進鳳河的碟子裡,說:“把這塊魚吃完,你就可以說剛才那句話了。”
鳳河無奈地笑笑,開始吃魚。
柳俠也給自己夾了一筷子魚吃起來。
他覺得鳳河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具體哪裡不對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有心事的樣子,但現在這個場合問出來不合適,鳳河不喜歡引人注目,而且氣氛歡樂美好的餐桌上,如果一個人情緒不好,會讓其他人顧慮重重。
但楚鳳河一個人在京都,如果真是發生了什麽事,除了他們家幾個人,鳳河也沒其他地方可以求助,所以柳俠心裡一直惦記著,打算等唱完歌送他和佩環回去時問問他。
吃飯花的時間不長,七點半就結束了,一群人熱熱鬧鬧出了飯店。
懷琛一家三口一輛車;黒德清、黑雲清和佩環坐毛建勇的車,柳家叔侄三人和鳳河一輛車。
柳俠因為暈車,不開車的時候習慣坐副駕,但今天柳葳搶先拉開了後排的門,把他和鳳河讓了進去,柳葳自己坐了副駕位置。
柳俠不太習慣,問柳葳:“來的時候你五叔就非讓我坐後頭,你現在也是,到底幹什麽呀你們?”
柳葳說:“小叔,你今兒生日啊,壽星老相當於領導,而後排是領導專座,我這裡是轎夫的位子。”
這家夥貧起來沒個正形,柳俠不搭理他,和鳳河聊他讀夜校的事。
去年冬天,楚鳳河給自己報了個夜校的會計班,三個月後結束,他跟著又報了個房屋建築工程班,這個比較難,半年結業,但鳳河底子薄,半年後考試不通過,沒能拿到結業證。
好在這種班都是保證能拿證的,楚鳳河現在在跟班上第二遍,等於是留級生。
不過柳俠和柳凌、柳葳討論過這事,覺得鳳河不是結不了業,他是故意考不過,想再學一遍。
鳳河一說起上學的事,情緒很快高漲起來,好像把心事也給忘了,到了歌廳門口,還在興致勃勃地跟柳俠說前天晚上上課時老師怎麽單獨輔導他畫圖。
卡拉OK在風靡了大江南北近十年之後,這兩年迅速降溫,很多歌廳都關了門,留下來的基本都是條件特別好,並且及時進行了重大改進的。
他們來的這家就是經過改造的新式歌廳,除了有一樓的大廳演唱,還有隔音條件非常好的包間。
黒德清訂的大包在二樓,不過不像柳岸要求的靠近門口,而是在走廊盡頭,房間有五十平米左右,非常寬敞,沙發靠著牆環繞半個房間,看上去幹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