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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148頁
  每人最低消費68元,歌廳免費提供四種乾果、四種水果和爆米花、水果糖等小零嘴,還有三種免費茶水和一人一罐啤酒。

  柳俠想起柳岸的話,果斷拒絕了啤酒,要求換成一盤冰糖;茶也要求服務生送成茶葉和白開水,他們自己泡。

  歌廳的服務周到靈活,他們的要求全部被滿足,知道柳俠今天過生日,還額外送了他們一大盤荔枝。

  服務生特別說明:“我們從來沒有配送荔枝,這是我剛才去跟領班說你們這裡有人過生日,老板正好買了一把荔枝進來,就讓我給你們送上來了。”

  柳俠連連表示感謝,他很喜歡吃荔枝,一股凍壞的紅薯味,十分親切。

  柳俠其實對K歌沒什麽熱情,他其實連歌廳的環境都不喜歡,過於昏暗的燈光和密封的環境讓他覺得壓抑,柳凌和他差不多,可年輕人特別喜歡,柳葳、馬鵬程、楚昊、黑雲清、佩環和胖蟲兒一會兒工夫就選了幾十首歌,毛建勇和黒德清也躍躍欲試。

  不過,柳俠今天是壽星,大家一致要求他先來一首。

  柳俠不想掃大家的興,就答應了,可他看著單子選了半天,發現居然沒有一首是自己會唱的。

  看歌名都眼熟,也能哼幾句,能完整唱下來的一個沒有。

  冬燕不敢相信:“不能吧?一首都沒有?上學時音樂課上學的也可以啊。”

  柳俠說:“我們那兒沒有音樂課啊。”沒有音樂老師,哪兒來的音樂課?

  冬燕說:“我聽見你平時不是經常吹口哨嗎?”

  柳俠說:“口哨不用歌詞啊。”

  他吹的都是這些年特別流行、路邊店裡經常放的歌,都是聽熟了隨便吹的,真唱,一個都唱不來。

  大家為難了。

  如果幾個小的直接唱其實也就唱了,可既然已經說了壽星開場,柳俠這要是不唱,大家都覺得有點不美,跟一個整體物件被削了半拉腦袋似的。

  柳凌說:“這樣,咱們選個大家都比較熟悉的,一起唱,互相補充,應該可以完整地唱下來。”

  黒德清說:“《一無所有》,在學校的時候我們經常唱。”

  柳葳不同意:“我小叔今兒生日啊,一無所有,多不……那什麽啊。”

  大家都讚同柳葳的看法。

  毛建勇說:“《好好愛我》,張薔的,我聽柳俠吹過好多次。”

  柳葳說:“你唱幾句我聽聽。”

  毛建勇唱:“我的一份柔情,我的一片心意,我已奉獻給了你,不要對我冷漠,不要不理睬我,怕你……”

  柳葳、馬鵬程、楚昊同時:“不行。”

  馬鵬程、楚昊:“我們根本沒聽過這歌,一句也不會。”

  柳葳:“這歌詞太差勁了,跟我小叔要求著誰愛似的,我小叔這麽可愛的人,只能別人求著他愛好吧?”

  毛建勇看柳俠:“這麽個傻大個兒,居然還‘可愛的人’,呃……”

  柳俠拎著毛建勇把他摁到沙發角上:“去那兒吐。”

  大家看著歌單,選了半天,最後終於選出了一首除了胖蟲兒,其他人都能唱兩句的歌《同桌的你》。

  這裡的音響效果非常好,音樂響起的時候柳俠還搖頭晃腦用腳跟著打了幾下節拍,唱了幾句後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歷任同桌,好像沒有一個長發飄飄值得他暗生情愫念念不忘的,這個發現可真讓人泄氣。

  當唱到“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的太慢,畢業總遙遙無期,轉眼卻各奔東西”,一個久違的面孔忽然出現在他腦海。

  那時候,他總嫌在學校的日子過的太慢,總也熬不到周末回家的時候,邵岩就會說,我還嫌快呢,咱們最多再在一起*天,我就得回原城了,說不定咱們從此就再見不著了。

  一陣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柳俠心口又酸又澀,他裝作隨著節奏搖擺,扭頭看著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們。

  有一天,他和他們也會像和邵岩這樣各奔東西,從此不見嗎?

  那貓兒呢?也會嗎?

  第485章 歌廳(二)

  年齡不同,經歷不同,對同一件事的理解也不同。

  這首充滿了對青春和逝去的歲月緬懷感傷、讓柳俠心情黯然的歌曲,對幾個年輕人來說,卻滿是風花雪月的浪漫,因為離別,這份浪漫又被賦予了唯美的色彩。

  柳葳、馬鵬程、楚昊和黑雲清,最後唱“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安慰愛哭的你,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為你做的嫁衣”幾句,都是用嚎的,好像佔便宜娶了別人女朋友的是他們自己、而他們也因此就成了一個故事般曲折又美麗的事件的主角一樣。

  佩環卻截然相反,她最後都唱不下去了,裝作給胖蟲兒剝荔枝,低著頭,不讓大家看到她滿眼淚水的樣子,也不知道小姑娘都腦補了些什麽。

  接下來是馬鵬程點的《九妹》,眾人集體噓他:

  “花心蘿卜。”

  “風流鬼。”

  “小色狼。”

  ……

  馬鵬程其實沒正經談過一次戀愛,可他見個漂亮女孩子就想跟人家眉來眼去,所以在這一群對戀愛和婚姻都非常嚴肅的長輩和朋友心裡,他是個劣跡斑斑的家夥。

  馬鵬程笑嘻嘻地把眾人的鄙視照單全收,就當誇獎他長得帥有魅力了。

  黒德清看著捧個話筒陶醉的不行的馬鵬程,很是憂愁地問柳俠:“這貨這麽黃,不會早早把自己的那啥弄不行吧?早早就頻繁地那啥啥,容易那啥啥,你懂的。”

  毛建勇說:“他懂個屁,他到現在還是個小雛雞兒吧?”

  柳俠怒視毛建勇,卻急忙間找不出話來反駁。

  毛建勇反瞪回來:“瞪什麽瞪?我說錯了嗎?我跟你說,你快點找個人結婚吧,那玩意要是老不用,就該失靈啦。”他說著還盯著柳俠的那個地方看。

  柳俠翹起二郎腿挪的離他遠點,氣得磨牙:“滾,老子好著呢,一天十回八回沒問題。”

  柳葳忽然跑過來擠在柳俠身邊:“小叔你們說什麽呢這麽神秘?”

  黒德清趕緊拉他:“你快唱歌去,我們這兒是NC17級,少兒不宜。”

  “我是青年謝謝!”柳葳不肯走,還攬住了柳俠的脖子,“再說了,我感覺到有人在欺負我小叔。”

  “沒有,我們在討論馬鵬程的男性生理問題。”黒德清說。

  他話音未落,一陣熟悉的旋律想起,是《纖夫的愛》前奏,馬鵬程抱著話筒,繼續站在房間中央搖頭晃腦。

  柳葳對著馬鵬程大吼:“小馬同志,你腎不虛嗎?”

  馬鵬程沒皮沒臉地對著話筒說:“謝謝關心!不虛,相反,瓷的天天四處亂流。”

  初中有生理衛生課,現在的孩子通過其他途徑也都知道點男女正常的生理知識,佩環不好意思地躲在黑雲清身側,拿著點歌單擋著臉裝作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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