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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189頁
  柳凌偷偷舒了口氣,心裡卻還是慌亂,就說:“好吧,我知道了,待會兒到服務區下車再說。”

  說完,他乾脆地合上了電話。

  他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表現他們的愛情,但他理解陳震北此刻的心情。

  下午,陳震北那條問他方不方便出去的短信就讓他產生了懷疑,等陳震北說讓他把車子給小葳,自己來接他,他幾乎可以肯定是什麽事情。

  因為王敬延前幾天抱著思危過去玩,裝作無意地說他一個當初被家人逼著結婚的朋友,和家人對抗了九年,家人終於妥協了,答應讓他離婚,不過女方那邊可能還需要點時間解決。

  可是,見到陳震北,他又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陳震北在他跟前從來都不是個深沉內斂的人,他在看到陳震北之前,還一直在擔心他會控制不住在大街上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所以當看到面無表情的陳震北時,讓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以為他的努力讓事情走向了和自己的期待相反的方向。

  而陳震北卻忽然給了他一個大反轉,被陳震北瘋狂地擁抱親吻,他哪怕腦子混沌成一片,卻憑他們兩個人之間幾成本能的默契,知道陳震北身上最沉重的那個束縛被解除了。

  接下來,該他在父母家人面前為自己和陳震北爭取權利了,接上小俠,跟他一起回家,找機會跟父母說……

  寒冷的冬夜,高速路上車子不多,郭曉峰他們的車速一直保持在150公裡左右,剛剛四個小時,他們就在石門下了高速。

  幾個小時,柳岸幾乎不說話,只是隔幾分鍾就撥一次柳俠的電話。

  他一個小時前又和卜鳴通了一次電話。

  卜鳴說,他和高秋峰、袁黎明剛剛找到了吳順林,吳順林又帶著他們找到了羅局長的司機,一個叫於二柱的退伍兵,於二柱說,柳俠肯定是住在羅局長家了,因為一般人從臥牛鄉走到旮窩至少需要五個小時左右,而走完這五個小時,人基本就累癱了,所以柳俠不可能當天去當天回。

  他上次就是星期一中午十點多去的,第二天下午快兩點才回到臥牛鄉。

  開車的郭曉峰覺得於二柱說的很有道理,柳家叔侄三人卻不這麽認為。

  柳葳嘴上讚同,只是為了安慰貓兒,他心裡知道,小叔住在別人家的可能性非常小。

  現在爭執沒有任何意義,車廂裡很快就又陷入了沉默。

  柳凌正想著說點什麽來轉移一下貓兒的注意,他的手機響了。

  以為是柳俠,他的心比剛才聽到陳震北那兩個字跳的還快,迅速地掀開手機蓋,是……三哥柳川。

  柳凌捂住手機,先拍了拍柳岸和柳葳:“三叔的電話,你們別出聲,小叔也許根本沒事,咱們不能讓爺爺奶奶他們跟著操心。”

  柳葳和柳岸點頭。

  柳凌這才掀開手機:“三哥。”

  柳川的聲音有點急:“我打家裡電話怎麽沒人接?”

  柳凌沉穩地道:“哦,我今兒在加班,小葳和同學一起出去買鞋子了。”

  “哦,沒事就好。凌兒,我打電話是想問你,么兒怎麽回事啊?我打了他十來次電話,總是不在服務區。”

  “不會吧?我今兒晌午還跟他通電話了呢?”

  “真的?那你現在再打一下試試,打完了跟我說一聲。”

  “哦,好,那你等一下三哥。”

  合上電話,柳凌沒主意了:“貓兒,怎麽辦?你三叔讓我給小叔打電話。”

  柳岸說:“我聽見了。”

  然後,他沉默了兩秒,接著說:“我說一下我的想法,五叔,小葳個,你們聽聽有沒有道理。”

  柳凌和柳葳同時說:“你說吧。”

  柳岸說:“三叔如果現在從原城出發去雙山,至少能比咱們早到四個小時左右,四個小時,在危險的環境中,能決定很多事情。”

  他說完,眼神堅定地看著柳凌。

  柳凌和他對視了兩秒,打開手機:“三哥,我想跟你說點事……”

  ——

  雪靜靜地落,整個世界好像都睡著了。

  柳俠蜷縮在駕駛座上,睜著眼,看著外面越來越白的夜空。

  開始他還害怕自己會睡著,他在很多地方都看到過,在類似他這樣的情況下,如果睡著了,可能就永遠醒不過來了,所以,他開始還想著用什麽方法來不停地刺激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現在,他已經不害怕了,懸空躺在懸崖峭壁上這件事本身,就讓他根本不可能有睡意。

  而人醒著的時候,腦子就不可能停止工作。

  柳俠也一樣,在解決了對生命威脅最大的當務之急後,他想讓自己心大點,什麽都不要想,可腦子根本不聽他的指揮,頑固地按它自己的意願翻撿著柳俠的記憶,然後以此展開對以後的想象。

  它讓柳俠想起鳳戲山,想起自己站在父親懷裡,被父親握著手學習毛筆字的時光。

  而母親就坐在他們不遠處,膝上放著簸箕,簸箕裡是和石頭、土坷垃混雜在一起的綠豆,母親要把那些小石子和小土坷垃撿完,剩下的綠豆就夠全家人喝一頓綠豆稀飯了。

  他寫成了一個很直的豎,父親摸摸他的頭:“嗯,不錯,俺小俠真聰明,學啥都快。”

  坐在桌子對面的六哥對他擠擠眼,偷偷伸出個大拇指晃一下,然後馬上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臨自己的帖子。

  其實柳俠知道,六哥的小動作,父親看的清清楚楚。

  五哥不會擠眼伸拇指,他會用嘴型對柳俠說:“寫好點,一會兒領著你去摘杏。”

  他那時候太淘力,把爬樹當正常走路,尤其是有杏和梨的季節,褲襠要不了兩天就磨透了,母親和大嫂每天都在為給他找補褲襠的布發愁,後來,她們就勒令他不準上樹,發現就打,要不就罰他不準穿褲子。

  他因為上樹磨爛褲襠被打了無數次,光著屁股跑去找永賓他們耍被一群人圍著笑,而摘來的杏其實酸得根本不能吃,梨也只有指頭肚大小,艮得木頭一樣,屁味都沒。

  可他樂此不疲,把那視為最快樂的事情,一天不上樹身上就跟長虱了似的難受,於是,四哥他們就領著他去母親和大嫂看不到的地方耍,回來後褲襠如果爛了,幾個哥哥一起給他做假證。

  四哥的證詞最容易被聽信,因為他學習好,看著老實。

  伸出一隻右手,蓋在毯子上的紙箱慢慢向右傾斜,讓上面的雪滑落在右側,讓增加的重量盡可能集中在右邊,以防車子傾斜的幅度加大,打破平衡的臨界值。

  他現在已經能比較清晰的看到,車子傾斜的角度大概四十度,雪飄進來,大部分都下在副駕座外面一半的位置上,暫時對他影響不大。

  可如果一直這麽下,只怕下面的支撐二犢子的物體承受不住。所以,他倒完了紙箱上的雪,把紙箱重新蓋好後,舉起右手,有規律的輕輕敲擊車頂。

  他已經用這種方式讓車頂的雪滑落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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