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計劃是以防萬一的”柳俠很認真地解釋道,“,計算機那東西太費腦子了,萬一貓兒哪天不想幹了呢?方崢他們畢業後分配得也都不太理想,所以我……”
毛建勇聽得抓狂:“柳俠,你怎麽不把柳岸塞你肚子裡當胎兒呢?他明明心黑手快什麽錢都能掙,你非得把他當成個連奶都不會喝的小嬰兒,你老媽子啊?”
柳俠鄙夷地瞥了毛建勇一眼:“你連個孩子都沒有,懂什麽?”
黒德清在那邊幽幽地說:“我有孩子也看不懂你的腦回路。”
柳俠一擺手:“切,不跟你們說,現在咱們接著說雲健的事。”
毛建勇說:“還說什麽?不是已經決定了嗎?”
柳俠說:“我已經找人谘詢過了,培訓機構的證需要到教育局申請,非常難辦,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個月,春節前他的培訓資格肯定辦不下來了,那這兩個月他怎麽辦?絕對不能讓他回去再跟那些人接觸。”
雲健期期艾艾地說:“我一些東西還在我們一起租的……”
“不可能。”柳俠厲聲打斷他,“你跟那些人鬼混跟xi毒差不多,一旦回去肯定又掉進你剛才說的那個怪圈,沒準兒我們就又找不到你了,你現在就是老老實實服從安排,戒掉那些垃圾朋友,那些東西不要就不要。”
雲健被嚇得又不敢說話了。
柳葳歎了口氣,問道:“有特別重要的嗎?比如畢業證、身份證、存折之類的。”
雲健搖搖頭,臉色赧然:“沒有,就是吉他、衣服和被褥什麽的。”其實有一張銀行卡,不過裡面只有二百塊錢,說出來還不夠丟人。
毛建勇又拿出了老板氣派:“那就不要了,七兒說的對,戒過往的生活史跟戒毒是一樣的,只要接觸,就容易複發,等你徹底戒除了,我送你一把吉他。”
然後,話題又回到這兩個月雲健的基本生活。
柳俠說:“我覺得他現在除了需要戒掉壞朋友,還要戒掉他愛矯情的臭毛病,而戒掉這個毛病的最好辦法就是勞動,只有勞動才能改造思想、端正觀念。
所以我想讓他跟我去工地,他得看看平常人是怎麽生活的,就知道他原來所謂的藝術圈什麽都不是,可我最多只能在京都再停三星期,然後我得去雙山要帳,年前也得去一趟中南省的工地,把工資和季度獎、年終獎和年終福利給那邊的人發了。”
毛建勇說:“你走了他跟我過去,給我和我爸當幾天助理,他不是說咱們都是百萬富翁億萬富翁,是成功者麽,讓他看看成功者是怎麽成功的。”
他說著,狠狠剜了雲健一眼:“我爸剛六十,頭髮全白了?每天工作至少十二個小時,我們家開始做盜版磁帶的時候,他和我媽經常乾通宵。”
雲健輕輕說:“其實,我心裡都知道,我就是跳不出那個圈。”
柳俠說:“那就這麽說定了,雲健先跟著我,再跟毛建勇,春節時候回家。”
然後他又單獨對雲健說:“明天早上六點二十起床,七點準時出發,八點半必須開始作業,現在,你去洗洗,準備睡吧。”
雲健心虛氣短地說:“六點……二十?是不是有點太……”
“勞改犯沒資格說話。”柳俠和毛建勇異口同聲說道。
雲健吧咂了一嘴,小聲說:“知道了。”
黒德清靠在沙發背上,沒有聲音,笑得渾身亂顫。
第488章 平安度過三十歲
當柳俠和毛建勇、黒德清在書房為雲健籌劃未來的時候,柳凌坐在自己的房間看書。
通常這個時間,他也是在看書,但都是在床上,今天,他一直坐在書桌前,而且沒有換家居服。
離零點還有一個多小時,在今天沒有真正地過去之前,他不敢有絲毫放松。
那個噩夢一直在他心裡揮之不去,他覺得如果要發生什麽事,最大的可能就是柳俠生日這一天。
他本來想讓柳俠就在家裡過生日,把朋友們都請過來,可他找不出合適的借口,毛建勇出國前就說他要給柳俠慶生,黒德清也提前就興致勃勃地想要給柳俠買個有紀念意義的禮物,懷琛一家三口也老早就說要趁著柳俠生日好好熱鬧一下,他不能因為一個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夢,讓一群人失望。
但他又真的太害怕柳俠出事,就側面通知了陳震北,他知道陳震北在自己周圍一直安排有人,他出車禍之後人手還增加了幾個,那幾個人很能乾,但他依然不放心,他覺得還不夠。
柳俠沒有真正得罪過什麽人,生意場上一點小過節,平常人也不會像演電影似的要打要殺,他覺得他夢中的情形更像是意外,所以就從日常生活的環節上進行了預防。
家裡肯定沒事,那天他只是不讓柳俠做飯,防止燃氣出意外。然後容易出問題的環節,就是交通意外和歌廳。
去歌廳的年輕人居多,而且大多是晚上聚餐後去歌廳,聚餐要喝酒,歌廳也提供酒,年輕人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在平時可能只是口頭齟齬的一點小摩擦,酒後都可能鬧出人命。
所以,他今天不讓柳俠開車,更不讓他坐在出交通事故時最容易發生危險的副駕位置;歌廳那裡陳震北安排了他公司的幾個退伍兵,他本人和羅陽、羅櫻還包了他們對面的218房。
而那位李教官,也不是去和戰友聚會的,而是柳凌提前打電話請他去的,他去年調動了工作,現在是定海區公安局特勤支隊隊長。
柳凌請李警官,是因為他聽李警官說過發生在他本人身上的類似事件,他能理解在外人看來是杞人憂天的柳凌的擔憂。
李警官曾經做夢夢到母親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從夢中醒來,他非常擔心,可是老家沒有電話,通知不了家人,於是,他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回到京都郊縣的家裡,家裡的哥哥嫂子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跟著李警官端開母親的門,才發現老母親昏倒在床邊,額頭上一個口子,臉上和身上都是血。
原來,他母親起夜時忽然頭暈,急忙去扶床邊的桌子結果扶了個空,然後摔倒,頭撞在桌子上昏了過去。
李警官的母親送到醫院搶救了回來,可從此以後人總是恍恍惚惚,老忘事,腦子經常斷片兒,身邊須臾不能離人,李警官和哥哥就給她請了一個保姆,一天到晚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李警官的父親早逝,母親含辛茹苦養大了四個孩子,家裡的日子也是近幾年剛有起色,老人家的好生活才剛剛開始,就出了這事。
李警官不止一次在柳凌面前感歎,慶幸自己沒有把那個夢隻當成個夢,及時回了家,如若不然,他得後悔一輩子。
所以柳凌跟他說自己的夢和要求時,他一口就答應了。
那會兒在歌廳門口,柳俠先上樓,柳凌和李警官兩個人在門口又聊了沒幾分鍾,也一起上樓了,他們上樓時,正好聽到女子的尖叫和孩子的哭聲,柳凌當時差點心臟停博,他不敢想就在和自己分開的幾分鍾裡柳俠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