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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873頁
  卓峰是卓雅最小的哥哥,他是周家唯一一個支持卓雅和程立峰的人。

  知道陳震北和柳凌的感情後,王敬延偷偷查閱過有關的法律條文,對於兩個人的未來,他看不到一點希望,所以,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隻好扯點其他,轉移話題。

  “白天好一些,”陳震北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又關上,“幼兒園裡同齡的孩子多,有人玩;晚上還是哭得厲害。”

  “你和程立峰聯系上了嗎?”王敬延忽然想起什麽,放下雜志,“我今兒早上在醫院碰到陽子和老西兒,陽子說他要找人宰了程立峰。”

  卓雅是和陳震北他們一個大院長大的,在被迫和陳震北結婚以前,她和陳震北、羅陽幾個人關系都很好,哥兒們的那種。

  “讓他別胡鬧,程立峰的處境遠比我們艱難,”陳震北變了臉色說道,他指了指自己的腳下,“在這裡,在這樣除了我們自己的親戚朋友、出了門就沒人認識你的超級大都市裡,我們的父母尚且因為畏懼輿論不惜葬送孩子的幸福,程立峰他所面對的是什麽?”

  陳震北看向窗外:“曾經是一個村子的驕傲,待遇優越的飛行員,被推薦上軍校,提乾,人人豔羨,卻在風華正茂的年齡、最春風得意的時候,突然被發配回原籍,成為一個破爛不堪的小縣城的一道風景……一個笑料……”

  他轉向王敬延:“同一件事,因為我們的地位不同,我和卓雅唯一的損失就是不能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而他們,卻要失去他們十多年拚了命地努力才爭取到的一切,……,人言可畏,對外人來說只是平平常常幾個字,對於置身其中的人,你無法想象……”

  春天的時候,他趁一個周末帶著陳墨去了東海,因為沒辦法提前聯系,他還擔心到了地方找不到人。

  到了汽修廠,一提程立峰的名字,馬上有人幫忙去喊,那人還隨口說了句,程立峰啥時候都在,三四年了,就沒見他休息過,逢年過節都是他值班。

  汽修廠是個效益不佳的小單位,沒有職工宿舍,程立峰在說城不城說鄉不鄉的小城邊緣租了一間房子,裡面的陳設像部隊的宿舍。

  陳震北問:“你家裡人不會經常來看你嗎?”

  仲春時節,陽光燦爛,那間小小的屋子卻一室清寒,即便牆角擺著一隻電爐一個小鍋和兩隻碗,也感覺不到一點人間煙火的溫暖氣息。

  同樣的單身,他還記得柳凌說過的柳俠和貓兒的房間:有小狗和猴子圖案的高粱篾帷席,海藍色帶荷葉邊的窗簾,同色的被褥鋪蓋,被貓兒塞在櫃子裡據不肯拿出去用的花枕頭,牆壁上色彩豔麗的畫……

  只是想象一下,他都能感覺到那個房間濃厚得化不開的家的溫馨。

  程立峰撫摸著坐在膝頭的小女孩耳邊的頭髮,淡淡地笑著說:“開始來過兩次,現在,他們大約希望我從來不曾存在過吧。”

  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陳震北可以想象,在那個家家戶戶都相熟的村子裡,程立峰當初有多風光多讓人羨慕,現在就有多難堪多讓人幸災樂禍。

  程立峰做為那隻鳳凰本身,堅強地承受了從鳳凰到落湯雞的轉變,可曾經沐浴在他鳳羽光華中享受別人仰慕的親人,卻忍受不了這種巨大的落差。

  他們改變不了世界,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所以把自己所有的怨氣都放在了曾經為他們帶來榮耀的親人身上。

  “他們家的人肯定寧願程立峰因為啥在部隊犧牲了,這樣他們最多傷心失落一陣,很快就過去了,現在這樣,多沒面子啊。”汽修廠一個老家和程立峰家村子離得很近的年輕人不止一次這樣說。

  “他會不會是被卓家威脅著被迫結的婚?”王敬延問。

  程立峰的婚禮儀式是在縣城辦的,女方按當地風俗三天回門,但回門後就沒有再回來,而程立峰一周後辭職離開。

  這是讓王敬延猜測的依據,因為如果程立峰是迫於家庭的壓力結婚,那他肯定會回村辦儀式,向鄉親鄰居昭告他結婚的消息,給家裡一個交代。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沒有證據。”陳震北說。

  他派去打聽情況的人隻了解到程立峰娶的那個女人叫錢小桃,是東海一個偏遠鄉村的寡婦,跟前有個十歲的兒子,還有個雙目失明的婆婆。

  聽那個人的描述,陳震北覺得錢小桃家裡貧窮的程度和柳凌小時候柳家嶺大部分的家庭差不多。

  錢小桃所在的地方,重男輕女嚴重,錢小桃好像不認字,她淳樸但不木訥,除了名字和一張結婚證,她對程立峰一無所知。

  雖然錢小桃沒有直接承認,陳震北派去的人還是認為,程立峰肯定給錢小桃留下了一些錢,兩個人之間形成了某種約定。

  “卓伯伯也真夠可以的,”王敬延搖搖頭,“卓雅都已經到這地步了,他居然還不肯妥協。”

  陳震北沒有回應這句話,他對卓正山這個人已經無話可說。

  卓雅再次提出離婚,不到一星期他們就得到了程立峰結婚的消息;卓雅割腕住院,卓正山命令所有卓家人都不許探病,一直都比較叛逆的卓峰把陳墨接到了自己家,他便下命令以後沒有他的允許,卓峰不準進卓家大門。

  既然已經如此絕情,他為什麽不把卓雅這個嫁出去的女兒當做潑出去的水,乾脆斷絕關系了事呢?

  做著比斷絕關系還絕情的事情,卻還要把卓雅的人生牢牢地操縱在自己手中,陳震北真切地感覺到了權勢所帶來的人性的悲哀。

  王敬延接個電話離開了。

  陳震北推開厚重的實木門進了臥室,躺在空空的大床上,雖然滿腦子都是事,他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隔壁。

  曾廣同舒服躺在竹椅上,看著柳俠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張銀行卡,含笑不語。

  他雖然是長輩,可是柳家的孩子在沒有他幫助的情況下都長得非常好,所以除非這些孩子明確地向他尋求幫助,他是不會隨意乾預這些孩子的決定的。

  柳俠看夠了,突然對曾廣同說:“大伯,過一段,我有可能需要跟你借錢。”

  曾廣同說:“好,大伯覺得特榮幸。”

  柳俠知道曾廣同這句話是調侃自己老把他當做外人,也不介意,強著鼻子說:“大伯,我是不是臉皮可厚、可熱粘皮?光叫給身邊哩好朋友出難題,跟他們借錢了。”

  “沒,”曾廣同搖搖頭,“你能跟我開口我覺得可高興,總算擱你心裡沒把大伯排到黑德清他們後頭去。”

  柳俠嘿嘿笑:“你說啥呀大伯,老黑他們怎能跟你比,咱是自家人,要不,我會看你一回來就叫你給貓兒畫畫?你哩畫恁貴。”

  貓兒電話裡給柳俠描述了自己住的地方,柳俠在腦子裡幻想出了個空間圖,發現貓兒床對面缺一副畫。

  他本來是讓柳海給畫的,結果柳海打電話報信說丹秋懷孕了,妊娠反應嚴重到幾乎水米不進,聽著柳海擔憂的樣子,柳俠放棄了讓他畫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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