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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870頁
  孩子們鬧騰到十點多,排隊在大澡盆裡涮吧一遍就算洗過澡了,回屋後沒一會兒就都睡成了小豬。

  柳凌躺了一會兒,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老翻身又害怕驚醒了小萱,就穿上衣服來到院子裡,坐在矮石牆上。

  月色融融,小家夥們玩鬧的場景還在眼前晃動,腦海裡卻是一個人孤單地站在無邊黑暗中的身影。

  如果他剛才在這裡,不知道會有多開心,沒準還會沒大沒小地和小雲小雷比賽打馬車軲轆,和小莘比賽打羽毛球,和小葳比賽做俯臥撐,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厚臉皮到和柳若虹比賽翻滾兒。

  現在,他在……

  窯洞那邊“吱呀”一聲響,是推開門時門軸的聲音,柳凌心裡打了個激靈,抬頭看到柳長青披著件褂子走了出來。

  柳凌趕緊迎過去。

  柳長青擺擺手,指指旁邊的石桌。

  柳凌和他一起坐在石桌旁邊的樹疙瘩凳子上。

  “小凌,遇見啥老難為哩事兒了孩兒?”柳長青問,“我看你今兒黑坐那兒一直不老對勁,是,鳳河那事沒法收拾了?”

  幾百萬元的錢,不管柳川和柳凌怎麽解釋說胡永順才是法人,柳長青還是不相信收錢的鳳河會沒事。

  “不是伯,鳳河哩事兒真穩住了。”柳凌一驚,愧疚與感激也同時充斥了他的心。

  在他這樣的年紀,柳長青已經有了柳魁和柳川,操持著一大家人的生計,是家裡面每個人心裡的天。

  而他現在,卻還要父母時時操心。

  “那,是你自己遇見了啥事兒?”

  柳凌看著父親,已經到嘴邊的“沒有”沒能說出口。

  柳長青沒有追著問,只是用溫和的目光看著他。

  柳凌靜靜地和父親對視,目光同樣的溫和而堅定:“伯,我不知該怎跟你說,是有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

  柳長青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點頭,眼睛裡湧起的擔憂壓都壓不住。

  柳凌的心忽地一陣難受,他抓著柳長青的胳膊:“伯,我不知該怎跟你說,但我,我能跟你說,那事,至少……我自己不認為是壞事。”

  柳長青疑惑,但明顯松了口氣:“你只要覺得好,那就是好孩兒,我就怕你遇見啥解不開的事壓到心裡,會給自己熬出病。”

  “不會伯,”柳凌說,“不會。”

  “孩兒,你離家遠,雖然現在小俠也跟你擱一堆咧,孩兒也可懂事,可他到底年輕,經事兒少,你真出個啥事身邊連個能商量哩人都沒。

  我老了,可能思想跟不上您年輕人了,你要是有了事兒嫌跟我說不得勁,就跟您大哥他們說說,他們比你大幾歲,也經常跟外頭哩人打交道,可能能給你出個主意啥哩。”

  柳凌攬住了柳長青的肩膀:“伯,你一點也不老,我現在只是不知事兒會發展成啥樣,所以不知該怎跟你說,如果哪天有眉目了,我肯定會跟你、跟俺大哥您都說。”

  柳長青拍拍他的手:“沒事兒孩兒,只要不是壞事兒,你不想說就不說,誰一輩子還沒個想留到自個兒心裡

  慢慢品味哩事?”

  窯洞那邊又傳來一下開門聲,柳魁拿著個什麽東西出來了。

  “怎了伯,小凌?”他走過來,把一條浴巾伸開,搭在柳長青的膝蓋上。

  “沒事大哥,我老興奮,睡不著,又怕驚醒小萱,就出來瞎轉悠,結果給咱伯您倆都驚動起來了。”

  “驚動啥?”柳魁過來坐在柳凌身邊,摟著他單薄的肩膀,“我現在瞌睡沒以前多了,將本來就沒睡著。”

  ……

  榮澤市唯一的一家賓館——榮澤賓館裡,陳震北看著服務員檢查完了房間,確認沒損壞或丟失任何物品後,拎起包就出去了。

  榮澤的凌晨,夜色依舊。

  大街上只有寥寥幾個下夜班的人騎著自行車匆匆而過,沒有酒吧歌廳,沒有霓虹閃爍,沒有時尚光鮮的紅男綠女。

  和京都比,這個小城就是十足的鄉村,還是沒有什麽淳樸風情的俗氣鄉村。

  可陳震北喜歡這裡,想永遠留在這裡,感受這裡的一切,包括它空氣中彌漫著的黃土的味道——他第一次來時,就喜歡上了的味道。

  車子慢慢地走,轉過一個彎,便看到了水文隊的大門。

  緊閉的大鐵門邊上有一盞明亮的燈泡,大院南邊還有一塊地方燈火通明,柳俠房子所在的區域黑暗而安靜。

  陳震北下車,靜靜地看著那一片黑暗。

  他知道小凌已經走了,他看著他開車出來,看著他走進望寧塵土飛揚的大街,看著他和柳魁、柳鈺一起走上通往柳家嶺的路。

  但此時此刻,站在這裡,他覺得他仍然能夠聞到了小凌身上特有的味道,乾淨、清爽、還帶著一點點冰的氣息的味道。

  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帶著黃土味道的空氣,搓了把臉,他終於收回目光,上車,慢慢駛上了上了國道。

  他沒有告訴柳凌程立峰結婚的消息,也沒有和他說起二姐發給他的那張傳真。

  衝動過後,理智回歸,他能想到程立峰的結婚對他是一次機會,但兩者之間卻不是必然的因果關系。

  三十六歲的前優秀飛行員,迫於世俗的壓力,不願意讓年邁的父母跟著他一起被鄰裡指指點點,被迫結婚,不代表他和卓雅就一定能離婚,他不想讓小凌再經歷一次失望。

  至於那張傳真,在沒有確切的把握之前,他不會再對小凌輕易許諾。

  多動聽的諾言,只要不能實現,就一文不值。

  車子在昏暗的路燈下行駛,一個巨大的標志橫跨國道兩端,緩緩進入視野中:榮澤歡迎您再次光臨。

  停下車子,陳震北回頭看了眼身後籠罩在黑暗中的小城,然後轉身,提速,車子衝進了茫茫夜色中。

  他一定會再次光臨。

  一定。

  再次,

  無數次……

  作者有話要說:  放撲拉:水井上的轆轤,鉤了水桶下去打水時,通常要握著轆轤的柄一下一下絞著把水桶放下去,但有時候手勁足的大人會偷懶,不絞,而是放開轆轤,利用水桶自身的重量自由下滑,這個過程叫放撲拉。

  8

  放撲拉時,會有個非常迅速的加速度過程,轆轤的柄又比轆轤本身的半徑大很多,所以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打著自己,造成的後果通常都很嚴重。

  8

  秋千繩被擰到極致後放開,也會有加速度的旋轉過程,所以這裡借用了放撲拉這個專用詞。

  第344章 柳俠的節日

  “……

  你永遠不懂我傷悲,

  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像永恆燃燒的太陽,

  不懂那月亮的盈缺

  ……”

  躺在竹椅上,吹著涼爽的穿堂風,耳邊是那姐沙啞蒼勁動人心弦的歌聲,眼前是綠樹紅花一園子的夏日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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