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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593頁
  張發成把剩余的工程款全部以現金形式交給了柳川,胡永順那裡的房子卻賣不了。

  胡永順開發的那個地方到現在都屬於比較偏遠的地方,東面是大片的農田,幾裡地之外才有一所榮澤高中,榮澤人都覺得那裡其實還跟農村差不多,而一樓在一般人眼裡又是最差的樓層,所以,雖然榮澤的家屬樓很緊俏,柳俠的那套一樓卻一時找不到買家;門市房則是剛剛起了半層,轉賣根本無從談起。

  並且胡永順又在火車站附近買了了一塊地皮準備蓋家屬樓,手裡的錢全部都投了進去,還在銀行貸了款,他手頭一點現金都沒有,也不可能重新把房子換成工程款給柳俠。

  柳魁拿了柳俠家裡所有的現金,又取出了他全部的銀行存款,楚鳳河把自己全部的家底一萬兩千塊錢也硬塞給了他,就這樣,柳魁帶著三十多萬元現金緊隨柳俠和貓兒來到了京都。

  柳俠聽說,現在在大醫院住院都得給醫生塞紅包,否則他們就不會給你用最好的藥。

  昨晚上曾懷琛從柳魁那裡給柳俠帶過來了兩萬塊,一萬交了住院押金,另外一萬柳俠交給了曾廣同,請他送給林培之本人,柳俠到現在還沒機會問曾廣同,不知道他把那一萬塊給了林培之沒有。

  柳俠還聽說,做手術需要單獨送紅包,否則好大夫不會親自上台,而會讓實習生拿你試手。

  柳俠原來不知道大夫說貓兒需要做進一步檢查是什麽意思,他以為是繼續抽血做更細致的化驗,今天去問化驗單結果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是要做骨穿手術抽取骨髓。

  柳俠從楊冬燕那裡聽說過,曾懷玨做手術的時候,他們給主刀的大夫送了五千,那個大夫在他們的專業領域也是個比較有名的專家,但遠沒有林培之在血液病方面的名氣大,柳俠想,林培之這樣的至少也得加一倍吧?

  所以今天柳魁和柳凌來的時候,又給柳俠帶了兩萬過來,貓兒明天要做骨穿,柳俠打算今天晚上想辦法自己去見見林培之,給他送一萬塊錢的紅包,請他親自給貓兒做這個手術。

  貓兒摸到了厚厚的一摞錢,笑嘻嘻地說:“真的哦,那我就放心大膽使勁住了。小叔,不是說下午化驗結果出來嗎,你剛才去問我的結果了沒有?”

  柳俠說:“問了,還是嚴重貧血,林大夫下班了,值班的醫生說的和咱們醫學院的醫生一樣,你還得再化驗一次,弄清楚屬於哪一種貧血,然後對症治療才能比較快地把血補回來。”

  醫生說,貓兒的化驗數據支持白血病的診斷,雖然柳俠覺得貓兒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病情,但他還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只是自己杯弓蛇影想太多了,所以他不會把醫生的診斷結果告訴貓兒。

  做骨穿的事,柳俠則打算明天早上再給貓兒說,雖然醫生說骨穿是個小手術,可柳俠不信,只是骨穿這個名詞聽著就讓他心驚肉跳,他不想貓兒擔心得整晚上睡不好。

  “哦——”貓兒坦然地點點頭,“那就化驗唄,反正就是幾管血的事。”

  柳凌說:“不管什麽病,弄清楚原因就好治了。么兒,探視時間護士一般不會來病房,我聽大哥說你這幾天都沒休息好,現在趁著我跟大哥都在,你躺那兒睡會兒吧。”

  他擔心貓兒繼續問下去,柳俠會承受不住。

  貓兒馬上下了床:“小叔,你躺這兒,我坐你邊上,你睡會兒吧,我知道昨晚上你肯定沒睡好。”

  柳魁也讓柳俠睡會兒,柳俠很聽話地躺在了病床上,貓兒就坐在床頭邊,看著他,和柳魁、柳凌說話。

  柳俠雖然非常累,但剛躺下還是睡不著,他現在對貓兒一個眨眼的動作都不想錯過,所以躺下後一直看著貓兒,他發現,貓兒和柳凌說話的時候,眼神除了高興和親熱,還有一種讓他理解不了的東西,一種不易察覺的觀察和探究,似乎在判斷柳凌的某種反應。

  而柳凌看貓兒的眼神除了刻意表現出的輕松愉快,他也有同樣的感覺,只不過,柳凌的眼神更隱蔽,如果不是他足夠了解兩個人,並且有貓兒的反應在先,他可能都發現不了柳凌的這種情緒。

  柳俠在迷迷糊糊中心裡愈加難受,難道貓兒早在他們去中原醫學院之前就知道自己得了什麽病,所以曾給柳凌交待過什麽事,現在他想知道柳凌做了沒有嗎?

  如果是這樣,貓兒交待的會是什麽事?貓兒為什麽不跟自己說?是因為自己對他的疏忽感到傷心失望,所以不敢再對自己有期待嗎?明天的手術……找林教授……一定……親自……

  第226章 煎熬

  柳俠是被30床驚醒的,張志遠這次是把床頭櫃所有的東西一下子揮了出去,碗筷跌落和茶杯破碎的聲音把屋子裡所有人都震住了,所以柳俠大叫著“貓兒”猛然坐起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屋寂靜。

  貓兒站在床邊抱著柳俠,輕輕安慰他:“小叔,沒事,我在這兒呢,我在這兒呢。”

  柳俠怔怔地對著貓兒的臉看了好幾秒鍾,才反手緊緊地摟著他,和他一起看著旁邊的張志遠。

  張志遠臉色慘白氣喘籲籲:“別再拿這些沒用的廢話假惺惺地安慰我,我知道我是白血病,血癌,注定了要死的,不用你們一遍一遍地提醒我。”

  衣著樸素面容愁苦的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說:“志遠,我們,我和你爸……我們,只是想跟你說些高興事,讓你也高興點,剛才那句話,我不是,我沒有……”

  “好好好,你沒有,你不是故意的,是我矯情是我沒事找事行了吧?”張志遠幾乎是歇斯底裡地打斷了他母親,“那現在我跟你們說,我要死了,想自己清靜清靜,不想聽你們那些故作體貼的廢話,可以嗎?”

  除了樊秋麗壓抑的抽泣聲,屋子裡的人都靜靜地看著張志遠。

  張志遠因為過於激動,大口地喘了一會兒氣,然後整個人好像突然之間枯萎了,他把頭抵在了自己屈起的膝蓋上,輕輕地說:“爸媽,秋麗,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我能感覺到,我很快就要死了,……我害怕死,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以後無論是什麽樣都跟我一點關系沒有了,現在的一切,”

  他隨手指著自己身邊的床頭櫃,29號病床,又指了指窗外“這些,這些,還有那些,所有的一切,我再也看不見了,看不見了……我再也……看不見……你們了……我害怕被遺忘,我知道,我剛死的時候你們還會想念我,可很快,你們就會有新的生活,總有一天,你們會徹底把我忘了,沒有人再記得我……”

  年輕的妻子泣不成聲:“不會,志遠,不會,我會把孩子生下來,我會告訴他爸爸是誰,……我和孩子永遠都不會忘了你,不會,永遠不會……”女人哭得說不下去了。

  張志遠的母親和父親也都嗚咽出聲。

  一個護士走進來,用比較溫和的聲音對張志遠的父母說:“探視時間也快到了,太多人在這裡會讓他情緒不穩定,你們還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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