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餐桌上有了酒,男人們吃飯的時間就沒了譜,曾廣同他們喝到快十一點才結束,賊能折騰的胖蟲兒都熬不住,和小萱一起先睡了。
送走了幾個人,柳凌和柳俠一起收拾攤子,柳凌問:“譚建寬怎麽會想把房子賣給咱們呢?咱們看著像有錢人嗎?”
柳俠點頭:“他跟祁越哥家的人說咱們一看就像家學淵源、家風嚴正、家底深厚的有錢人,跟暴發戶不一樣。”
柳凌愕然:“他和咱們也就見過那兩個多小時吧?他從哪兒得出的這麽個結論啊?”
柳俠笑起來:“從咱們能租得起他們家的房子,從咱們敞開了燒鐵爐子,還有咱們穿的衣服,咱們的言談舉止,還有咱們說話的模樣,這個讓我覺得挺奇怪的,咱們說話時候是啥模樣啊五哥?怎麽能和家學淵源這麽高貴的說法聯系在一起呢?”
柳凌搖搖頭,為譚建寬的判斷啞然失笑。
譚家家的房子因為單間面積比較大,一直不好往外租,鄰居家租一間,前幾年一般都是六、七十元一個月,去年漲到了一百,譚家一間房子幾乎相當於人家兩間的面積,可他們每間隻比鄰居家多要三十元,就租不出去。
在這麽偏遠的地方租房的,基本都是最底層的打工者,靠力氣吃飯,十塊錢都看得很大。夏天的時候,很多人為了省錢會退租,晚上就在工地或街頭睡覺。
這樣的情況下,柳俠這個蜂窩煤隨便燒、住在出租屋還把家和周圍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人就顯得非常扎眼了。
而柳俠還不止如此,他一下就租了譚家三大間房子,還一次付了一年的租金。
六千塊,京都許多人家也不會覺得這是個隨隨便便的小數目,這就更引導著譚建寬做出柳家是有錢人的錯誤判斷。
但他卻非常準確地感覺到柳家叔侄幾人都非常喜歡他們家的大院子,所以才想打聽清楚,把房子賣給他們。
可柳俠、柳凌都不是京都戶口這一點,讓譚建寬的打算壓根兒就沒有了成功的可能,譚建寬失望之余,隻好繼續尋找買家。
柳凌的入職手續辦的十分順利,他回來的第三天,就去學校報到了,接待他的人告訴他,他可以再休息幾天,四月一號正式去上班。
陳震北在關鍵時刻能扛得住,這貓兒的心情非常非常好,他覺得這樣的陳震北才配得上五叔。
沒想到,柳凌又悄悄地告訴了他另一件事情,讓少年的柳岸同學對身為成年人的陳震北的想法又有點想不明白了。
第247章 離異
四月份的第一個工作日,柳凌按時去上班,單位安排給他的職位是射擊教員。
他上午觀摩了老教員兩節課,下午就正式上崗了,他在射擊上天賦超人,在部隊又有過多次參加高級別軍事技能競賽的經驗,還帶過兵,所以面對學生的時候只是提前有些忐忑,但卻不至於臨場露怯,除了開場白過於簡練,有點不像老師,教學的過程十分順利。
同一天,貓兒這次的血液化驗結果也出來了,和前面兩次的數據差別不大,紅細胞數還略有增加,林培之教授對結果非常滿意,讓他以後把每半個月一次的檢查改成一個月一次,柳俠對著林教授鞠的那一躬,幾乎要一躬到地了。
那一個星期,叔侄四人臨時構成的小家庭一片歡聲笑語,柳俠連撒尿都帶著歡快的口哨伴奏。
柳俠認真地總結了一下,覺得貓兒能有現在的結果,除了祁老先生的藥好,他指導下的食療也功不可沒,尤其是蟲草燉草龜或甲魚,柳俠認為是最好的,千年王八萬年龜嘛,甲魚和龜本來就是長壽的動物,和蟲草一起燉肯定是最養人的。
不過,柳俠聽說,現在有些人工養殖甲魚和龜的專業戶利欲熏心,為了讓甲魚和龜長得快一些,經常給它們喂避孕藥或激素,而這些東西對正在生長發育的小孩子有很大的副作用,所以,柳俠已經一個多月都沒買過甲魚或龜了。
星期五晚上,祁越帶著祁含嫣來找小萱玩的時候,說現在每周都能休息兩天,覺得心裡很輕松,他打算星期六帶著妻子女兒去京都東邊的古運河水庫玩,問柳俠他們要不要一起去。
貓兒一直沒放棄今年參加高考的念頭,出去就不能看書了,所以第一個表示不去。
但貓兒卻極力慫恿柳俠去,他想趁著柳俠不在家可以多學習一會兒,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柳俠從去年十一月從棲浪水庫回到榮澤,一直到現在,可以說沒輕松過一天,貓兒真心想讓柳俠暫時忘了自己的病,像從前一樣放開心情無所顧忌地出去玩一場。
柳凌從學校圖書館借了好幾本犯罪心理學和刑偵方面的書籍,打算惡補一番和警校專業課程有關的知識,所以也不打算去。
祁越說古運河水庫那邊環境保持的比較好,以前他和朋友去過幾次,那附近經常有農民賣從水庫裡捉到的甲魚或龜,絕對是野生的,價格也不貴。
貓兒趁機說服柳俠跟著祁越一起去玩,柳凌也心疼柳俠這些日子的煎熬和操勞,幫著貓兒勸柳俠。
柳俠很容易就被說服了,即便沒人勸,他知道那裡可能有野生的甲魚後,他也想去一趟的。
第二天吃過早飯,他就帶著小萱和祁越一家三口一起走了,家裡只剩下了柳凌和貓兒。
四月的京都春意勃發,譚家大院裡的樹木已經綠意溶溶,這天又是難得的好天氣,沒有風。
柳凌和貓兒把被褥都搭好後,兩個人就坐在後花園的太陽地裡看書學習。
柳俠給貓兒規定的是一次看書不得超過五十分鍾,時間一到,柳俠的傳呼機就嘀嘀嘀地自動提示。
今天,提示貓兒的是柳凌的傳呼機。
貓兒已經養成了習慣,聽到鈴聲,幾乎是一秒鍾都不敢耽擱地就放下了書,等他站起來伸完了懶腰才想起來,小叔今兒不在家,他可以多看一會兒的。
“條件反射真可怕。”貓兒對著柳凌哀歎了一聲,然後又拿起了書:“我再看半個小時再休息,五叔,我小叔回來你可別告訴他啊。”
柳凌也放下了自己的書:“別看了貓兒,五叔正好有點事想跟你說。”
“啥?離婚?”一分鍾後,貓兒的眼睛睜得跟個真正的貓那樣,圓溜溜的瞪著柳凌。
他受的驚嚇有點大。
柳凌微微笑了一下,他已經預見到了貓兒的反應,:“對,離婚。我之前一直在為這件事煩惱,京都的人結婚普遍比咱們家那邊晚,五叔現在的年齡稍微有點大,但基本還在正常范圍。
你知道貓兒,五叔是絕對不可能結婚的,可我到單位上班後,肯定會有人給我介紹對象,只要我沒結婚,這種事就沒法避免,任何借口都只能暫時拖延。
現在這樣正好,離過婚,帶著小萱,這樣的條件為我介紹對象的應該很少,如果第一次有人介紹時,我再表現的對小萱溺愛一點,偏執一點,表示願意和我結婚的人以後必須對小萱視若己出,不能再要孩子,應該就不會再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了。
京都的女孩子一個個嬌貴著呢,沒人願意嫁個二婚的還被提一大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