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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75頁
  柳俠是真的想參加一次這樣的活動,來證明自己也是個充滿激情與熱血的當代大學生,哪怕只是走在其他學校浩蕩的人群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他也覺得安心了。

  黃有光乾淨利落地斷了他的念頭,柳俠卻沒辦法對他生出怨恨,黃有光是他的良師益友。

  柳俠自認為是個很普通的學生,但自從大一那次特殊的一對一授課後,黃有光對他非常照顧,各種實踐課,柳俠總能得到更多動手的機會,雖然談心的機會並不多,但每次和黃有光談話後,柳俠都覺得受益匪淺,他能感覺到黃有光對他發自內心的欣賞和關懷。

  對這樣的老師,如果要懷疑他的動機和目的,柳俠會覺得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混帳玩意。

  星期二早飯時,學校通過廣播宣布:暫時停課,學生除了吃飯,其他時間全部呆在自己的寢室,不準互相串門。

  學校幾乎所有老師都出動,分成小組,二十四小時在寢室樓值班。

  這一天,柳俠和寢室其他幾個人都開始變得躁動不安,柳俠想,反正也不讓出去,看英語書不是正好嗎?

  他拿出黃有光借給他的英文原著書籍看,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把精神集中在書上。

  晚上,收音機裡的消息讓他們越來越激動,可以說是群情激奮,所以當星期三學校繼續拒絕他們走出校園的要求時,學生們都有點出離憤怒了。

  但學校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妥協的表示。

  張福生和柳俠他們商量,想聯合其他寢室,隻管往外衝,如果老師們正面攔截,他們隻管想辦法跑掉,不還手就是了。

  柳俠聽了收音機裡的消息,對學校領導也生出了很大的不滿,但讓他直接衝撞自己發自內心尊重的老師們,他真做不來。

  黑德清、沙永和也表示自己不會和韓彤以及其他教授們正面發生衝突,別的不說,就衝他們跑出去會給老師們招致處分這一條,他們就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道坎。

  張福生說著說著其實自己先就沒勁了,憑他那副軟心腸,估計只要看到韓彤被蚊子叮得滿是紅包的胳膊,他自己就退回來了。

  凌晨,天下起了雨,天亮時,雨越下越大。

  吃過早飯回到寢室,柳俠坐在自己的床上橫豎都不是滋味,看書看不進去,雲健喊他下去跳舞他也提不起精神,正煩躁的想大吼幾聲的時候,戚老師進來把一封信交給了他。

  柳俠一拿到信所有毛病都自動痊愈,樂呵呵的盤腿坐在枕頭上看信。

  信很厚,是家裡來的,現在,貓兒寫信的厚度超過柳魁很多,他的信內容增加的倒不算太多,不過他一直都是用毛筆寫的,肯定比用鋼筆寫費紙。

  柳魁說,家裡的麥子已經收割完了,收成還不錯,一畝地平均大概有近一百一十斤,玉米在麥子收割前已經套種進去了,希望接下來的日子風調雨順,今年秋天能有個好收成,這樣他們去申請救濟糧的時候就沒那麽難堪了。

  因為貓兒自己會給柳俠寫信,柳魁每次的信裡都只是概括性的給柳俠說兩句貓兒的情況,無一例外都是貓兒很好,能吃能喝能玩能睡。

  這次依舊,只是最後多了一句:孩兒每天都在掛歷上寫個數,剛開始我跟咱伯咱媽都不明白是啥意思,問他他也不肯說,現在我們都看明白了,那是你放假回家日子的倒計時。

  貓兒的信也證實了柳魁的話,他說:

  小叔,今天離你回來還有整三十天,我起床後看日歷的時候,奶奶說:“貓兒,不敢再笑了孩兒,再笑嘴就咧到耳朵後回不來啦。”

  我覺得自己沒有笑啊,可全家人都說我一直咧著嘴在笑,不過,我心裡真的可高興可高興,小叔你終於快回來了。

  我天天都可想可想你,知道你快回來就更想了,小叔,你也要天天都可想我,你要早點回來呀!

  柳俠翻來覆去把貓兒的信看了好幾遍,雲健在對面床上終於忍無可忍了:“七兒,不敢再笑了哦,再笑你那嘴可就開到耳朵後回不來了,那就可憐了你那一口潔白的牙齒了,以後得天天接受大自然的風吹雨打,連個躲的地方都沒有。”

  柳俠把這封信收起來,把貓兒以前的信和一遝子照片拿出來:“切,嫉妒了吧你?沒有我家貓兒這樣可愛的小侄兒,了無生趣吧你?”

  黑德清說:“七兒啊,不能這麽炫耀幸福,說的好像我們這些沒侄子的人都應該剖腹以謝天下似的。”

  柳俠翹起高高的二郎腿,看著一張貓兒在國殤園站在白色石柱邊的照片說:“至少,沒有小侄兒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沙永和慢慢悠悠的說:“不一定哦,幸福的人生多種多樣啊!”

  柳俠說:“比如呢?”

  沙永和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毛建勇說:“比如,在我們老大心裡,為我們喬嫂子當牛做馬的人生,就是最幸福美滿的人生。”

  張福生嘿嘿地笑,不說話,他今天吃早飯時找到了喬豔芳,知道她今天不打算出去,所以心情非常好。

  學校對即將畢業的四年級限制沒那麽嚴,如果真請假,寫了假條就可以出去,但晚上十一點前必須返校,喬豔芳他們一大群四年級的學生天天出去和江城大學的人一起**,今天下雨,休戰一天。

  因為家裡的來信,柳俠渡過了愉快的一天,下午他乾脆什麽也不想,專心的開始學習英語,但晚上詹偉問黃有光的一句話,讓柳俠的心涼了半截:“黃老師,現在這種情況,英語考級還能按時進行嗎?”

  黃有光搖搖頭:“不知道,我覺得可能不行,這幾天幾乎所有高校的正常教學秩序都被打破了,你們也聽到了,京都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這種情況下,還有誰想的起考級的事來?”

  幾天來一直表現的相對平靜的沙永和突然說:“我怎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頭呢,你們想想黃老師星期六晚上跟我們說的話,他們這樣坐著抗議,到底想坐到什麽時候?達到什麽目的?他們要求的,哪個領導人會當場答應啊?退一萬步說,領導人答應了,那,那說明了什麽?”

  黃有光讚許的看著沙永和:“你能自己看出這些問題,耽誤這幾天的課也值得了。”

  經沙永和這麽一提醒,柳俠也慢慢琢磨出了其中的意思:

  “我們這次行動的目的,其實要求的是依法治國,而不是以人治國,如果出於對現在這種特殊情況的考慮,領導人當場拍板逮捕那些貪官汙吏,而不是通過正當的法律程序來製裁那些人,那他的行為不正好就是我們這次要求徹底廢除和嚴厲懲治的行為嗎?

  那,我們現在要求他們所做的、所承諾的,和我們舉行這次活動原本的目的,不就成了一個悖論了嗎?”

  黑德清撓撓頭:“對啊,如果上面答應了,那我們是不是更應該抗議了啊?可上面如果不答應,”他指指正在報告相關新聞的毛建勇的收錄機:“那,那……我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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