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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174頁
  柳俠一下站住了:“**的隊伍散了?”

  車爸爸說:“對啊,今天江城37°,人站在樹蔭裡都烤得難受,在馬路中間走幾個小時誰受得了啊,再不散那些女學生恐怕就得出事了,女孩子這樣的天氣就該在家裡吹著電扇喝冰水,上街幹啥子嘛。”

  柳俠心裡不願意相信車爸爸兩個人的話:“就是解散了我也想去看看,車叔叔,嚴大哥,我走了。”

  站在烈火炙烤一般的街頭,柳俠非常失落。

  泛著熱氣的大馬路上除了恢復正常交通後來來往往的汽車,連行人都很少,路邊的陰涼裡有三五成群的大學生疲憊而興奮地在喝著冷飲說笑。

  柳俠一個人慢慢往學校走,他很希望能碰到一個熟悉的人,可一直沒有。

  柳俠走到師大附近的時候,忽然有人從後面拍了他肩膀一下,一回頭,看到薛林滿頭大汗笑吟吟地正看著他,身邊還有一大群身材高大的男生。

  薛林問:“你怎麽一個人呢?雲健他們呢?”

  柳俠十分不情願地回答:“我去給學生補課了,現在剛回來。”

  薛林旁邊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誇張的叫起來:“我靠,柳俠,你這什麽覺悟啊,今天這活動你都不參加?多少課以後補不了啊,今天這活動可能一輩子就這麽一次,是見證我們無悔的大學時光最輝煌的記憶啊。”

  另一個人給了青春痘一肘子:“你拉倒吧,他倒想參加,一個月後就高考了,人家學生家長能願意嗎?高考啊,決定命運的時刻!”

  薛林這一幫子在柳俠他們寢室買過牛仔褲後,219曾全體去師院找他們玩過一次,還在他們那個漂亮的體育場飆了一場舞,都是熱情奔放的年輕人,一次這樣的交往就足以讓他們成為不錯的朋友,這些人現在都知道柳俠家是山裡的,也知道他給車傑補課的事。

  薛林說:“今天這活動沒參加我估計你得後悔一輩子,不過呢,如果你現在輔導的是我弟弟妹妹,我也不能讓你請假。走吧柳俠,難得你有時間,咱們去我們學校再跳會兒舞唄。”

  柳俠搖頭:“我過幾天考六級,心裡沒底,我得回去看書。”

  薛林他們此刻也正亢奮,並不真的多想跳舞,所以也沒堅持,揮揮手就走了。

  雖然薛林和他的同學善解人意的主動為柳俠開脫,但柳俠心裡卻非常非常不舒服,兩次這樣的行動,他一次都沒參加,他上的這是什麽大學啊?他是不是真把自己上成個自私迂腐的書呆子了?

  回到寢室後,另外幾個人興奮的模樣讓柳俠更鬱悶了,他們對柳俠當然沒有任何成見,但柳俠自己卻越想越生氣。

  下午,柳俠難得的空閑,卻一點也不想看書,百無聊賴,汗津津的靠著牆坐在床上聽另外幾個人說上午行動過程中那些有意思的事。

  毛建勇打開收錄機,每個台都在播報當地城市的大學生現在的狀況,幾乎無一例外,每個城市都在舉行聲勢浩大的**活動,柳俠更覺得自己沒意思了。

  詹偉和張福生也坐不住了,其他城市的大學生還在堅持,他們卻早早就結束了,這是不是表示他們比其他地方的大學生缺乏愛國熱情和毅力呢?

  他們倆讓其他幾個人等著,他倆去和其他學生會成員商量下一步行動。

  柳俠沒等到詹偉他們要求他寫告示的消息,卻等來了他們現在的班主任戚老師和黃有光等幾位教授。

  戚老師是個年近五十的女教師,因為小兒子有點智障,她平時下了班就回家,柳俠他們見著她的時候都不多,班級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韓彤在做,這次她過來坐鎮,證明學校對這次活動的重視程度在加強。

  不出所料,戚老師把自己班的學生召集在一起宣布:“從現在開始,任何人要離開學校必須找我請假,如果沒有拿我簽字的請假條就隨意離校,回來後請直接去校政教處報到。”

  整個晚上,守在樓梯口和寢室裡的輔導員和其他老師都沒有離開。

  黃有光等人是協助有他們任課的專業的班主任維護寢室秩序,他明確的告訴柳俠他們:“一直到學校宣布禁足結束,你們都要呆在寢室裡,不要再有其他想法,我們周圍其他幾所學校的情況跟咱們一樣,相信我,學校這麽做並不是因為官僚和腐敗,而是出於對你們的愛護。”

  學生們在背後可以群情激昂,但具體面對一個教過並且現在還正在教自己最重要的必修課之一的老師時,是沒辦法用那些政治性的大道理和口號來進行抨擊和批判的。

  這天晚上,所有學生都必須呆在自己的寢室裡,不準互相串門,老師們每人負責幾個寢室。

  黃有光負責的寢室包含219,他挨個寢室和學生們談話,最後來到219。

  他和柳俠他們說了很多國外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些事情的原因以及****之後的各種結果,和他們辯論學校這樣做是不是官僚和獨裁。

  柳俠想不到,一貫木訥老實的張福生一旦發揮起來,居然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讓柳俠因此對愛情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產生了深深的敬意。

  但最後不知怎麽著,話題扯到了中國現行教育體制的利弊和當前的出國熱,然後就說起了托福考試,說起了《圍城》,說起了方鴻漸的克萊登大學與文憑,不知不覺就偏離了主題,凌晨兩三點時,黃教授已經在和他的得意弟子討論粘知了的技巧以及蚊子與蒼蠅相比誰危害更大的問題了。

  總之,跑題跑的很徹底。

  多年之後柳俠回憶起來那天晚上的情形,才能體會到黃有光用心之良苦。

  柳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他醒來的時候斜躺在自己床上,脖子痛的要死,黃有光眼睛布滿紅血絲,在拿著一本他寫滿了字的《工程製圖》在看,外面已經天光大亮。

  星期一。

  白天的校園看上去一切正常,所有的教室都在上課,但老師們知道,學生們的心都不在教室裡。

  收音機裡不停的有關於大學生****最新動態被播報,有幾個城市的**聲勢越來越大,校園裡所有的話題都在圍繞這次席卷全國的****展開,一股前所未有的高亢情緒在測繪大學的學生中流蕩,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對學校的做法表示反感,他們認為,學校領導和老師在這種時候不準他們請假的行為,性質比那些貪汙腐敗分子還惡劣,他們這是禁錮大學生的思想和自由的靈魂。

  但學校方面沒有因此妥協,下午最後一節課後,所有班主任同時宣布:學校昨天發布的禁足令繼續有效。

  柳俠晚上還要去給車傑和顧小婷上課,黃有光毫不猶豫的說:“今天你不能離開校園,這件事沒有爭論的余地,柳俠,我知道你確實是要去給兩個高三學生補課,但今天我不會讓你離開,過後,他們的家人會理解你今天的行為,而你,也會理解我的。”

  柳俠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收錄機裡正在播放著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聯播,京都大學生的行動已經升級成靜坐絕食,江城肯定也有,而他們現在被老師看著,連寢室樓都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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