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說:“我想明白了,只能相信你、依靠你。所以我願意配合你,抓住他。”
陳弦松:“好,多謝。”
陸惟真轉頭看他:“你確定能保護我嗎?以我為餌,會保護我不被他抓走?”
他的一隻手按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寬大有力。而他側臉眉眼沉穩,顯得很有意志力。更別說灰色布料下,精瘦結實得沒有一絲贅肉的肌肉線條,都在彰顯這個男人身體裡蘊藏的可怕力量。
他答:“我拿性命擔保,不會讓你有事。”
陸惟真:“……哦。”
“還有什麽問題?”他問。
陸惟真的目光落在他的腰包上:“你那天,抽出了一把劍。那是什麽劍,我能再看看嗎?”
“不能。”
陸惟真還是盯著:“你腰包裡還有什麽?”
他乾脆不吭聲了。
陸惟真也默然。這個合作態度……完全是她單方面配合他好嗎?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讓她知道,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工具人。
“你知不知道這樣我很沒有安全感?”她說。
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很快,笑意消失在下頜線條裡。然而他眉眼烏黑深邃,偶爾這麽一笑,非常生動。
“沒必要。”他說。
是她沒必要知道,還是沒必要缺乏安全感?然而他就是塊鋼板,多一句話都沒有。
“好吧,我換個問題,這是你第幾次捉妖了?你業務熟不熟練,這我總得知道吧?”
他眉眼平靜:“很多次,熟練。”又皺了皺眉,似乎已經在嫌她話多了。
陸惟真卻默不作聲。很多次,那就是有很多隻妖了?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你的聯系方式?”她又說,“你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我身邊,我也不能總是被動等你聯系。萬一遇到什麽,可以及時通知你。”
陳弦松又沉默了幾秒鍾,才報了串數字。陸惟真記下來後,心念一動,在微信一搜,還真搜到了。
“松林木業”。
怎麽像是個用來做生意的號碼?
她把手機屏幕送到他面前:“這是你?”
陳弦松面無表情,點了一下頭。似乎已經有點在忍耐了。
陸惟真:“通過一下啊。”
他一愣,居然又笑了一下,有點自嘲的味道,一閃而逝,然後拿出手機,給通過了。
陸惟真不知道他的笑是什麽意思。
她把自己電話號碼發給他,而後順手點進他的朋友圈,微愣。
“新到黃花梨整套家具。(附圖)”
“黃花梨螳螂捕蟬手工雕刻擺件。(附圖)”
“小葉紫檀梳妝台。(附圖)”
“黑胡桃木大板4米X2米。(附圖)”
……
陸惟真瞪大眼:“這是……”
陳弦松剛才那一點波動的情緒已消失不見,神色恢復沉靜:“我的店。”
“……你還有副業?”
陳弦松答:“這才是我的工作。捉妖才是副業,一年最多一兩回。”
陸惟真不知道說什麽好,原來這年頭,捉妖師也這麽接地氣,居然還是個小老板。她好奇地問:“那你為什麽會乾捉妖這一行?”
“祖訓。”陳弦松說,“一個字都不要再問,安靜待著!我送你回去。”
第13章 心狠手辣(1)
說是送陸惟真回家,隔了兩條街,陳弦松就把她放下,重新戴上墨鏡。陸惟真覺得捉妖師配墨鏡,苦修風格便蕩然無存,看起來酷酷的,還有點冷心渣男的味道。
陸惟真知道他這是以防萬一,怕壁虎男發現。她下了車,揮揮手,往家的方向走。她並不知道,陳弦松隔著五十米左右,徐徐驅車跟著。
走了一段,陸惟真踹了一腳路邊石子,因為伏案工作,腰酸背痛,又甩了兩下膀子,揉揉脖子。路過一家網紅奶茶店,下午排隊人不多,她眼睛一亮跑過去排隊。
於是陳弦松的車跟不下去了。再這麽慢的速度,只怕交警都要懷疑他圖謀不軌。他索性把車放在路邊停車帶,下了車。
沒多久,就見女孩一臉滿足,捧著杯奶茶,咬著吸管,出來了。陳弦松扶了一下墨鏡,遠遠步行跟隨。
陽光溫煦,道路嘈雜。她的步子似乎很輕快,一杯奶茶而已,整個人仿佛又全面治愈,生龍活虎,沒心沒肺。她乖乖在路邊等紅燈,從不和人爭搶。過沒有燈的人行橫道時,從來都是她讓車,不是車讓她。
骨子裡就是個老實孩子——陳弦松再次鞏固了對她的判斷。剛才在車上,她對他的追問,應該是出於好奇。
陸惟真回到家,嘴裡還輕輕哼著歌,哼了一會兒,一愣,心想我的心情怎麽挺好的?
大概是因為能夠不扣工資,休假半天吧。這麽好的事,誰心情不好呢?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等她醒來時,天色已暗,接到許嘉來的電話:“陸老板,來吃飯嗎?我請客。”
“有人請客那還用說,馬上到。”
許嘉來約的是離她家不遠的大排檔,華燈初上,煙火蒸騰,熱鬧非凡。許嘉來和高森已經坐桌上了,還沒到盛夏呢,許嘉來穿一件很小的吊帶加熱褲,露出雪白的肩、腰和腿,小巧妖豔,引得鄰桌的小夥子們不住偷瞄。高森坐在她身邊,身上是一件慣常看不出原本顏色的T恤、黑色短褲、人字拖,一身肌肉、雄壯如山。兩人坐一塊,活脫脫美女與野獸,泰山與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