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想都沒想,答道:“沒有,統共沒幾個。”剛才她數過了,一共才82個。
許嘉來:“切。”
陸惟真得意一笑,又摸了一個,慢慢剝著。許嘉來正要說話,看到她這副模樣,愣了一下。
“陸老板,你剝個枇杷,怎麽都剝得跟個傻子似的,興致勃勃,眉開眼笑?”
陸惟真一呆,立馬扯下嘴角:“說誰傻呢?還連用兩個成語!我看你最近是膽兒肥了。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許嘉來:“……”
她更加覺得陸惟真不對頭了,說道:“不是,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約好今晚一塊兒宵夜,說說事兒。”陸惟真一直記性好,又細致,許嘉來從沒見她忘過事。
陸惟真又是一愣,很有一種老虎屁股被人連摸兩下的感覺,臉上卻若無其事地淡道:“誰說我忘了,開什麽玩笑?只是我今天吃太撐了,正要和你們說,不想去了。馬上要換工作,我不能胖成一隻豬,影響形象。明天再吃。”
許嘉來是個對於某種酸臭味多麽敏感的女人啊,她不肯放過,盯著陸惟真的臉色,語出驚人:“陸老板,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和人談戀愛了?”
陸惟真立刻說:“沒有,當然沒有。”
許嘉來雖然年紀比她小,卻交過好幾個身材勁爆體力超群相貌不俗的男友,且什麽年齡段都有,她察言觀色、似笑非笑:“你……不會和那個陳弦松來真的吧?”
陸惟真前幾天已經和她提過陳弦松的存在。
陸惟真答:“怎麽可能?你家陸老板,向來心如止水,定力極強。怎麽可能談戀愛?我隻想搞事業。行了,不多說了,我還要洗澡,明天上班。”掛斷電話。
那頭,許嘉來站在夜店裡,放下手機,想了一會兒,又搖搖頭。
這頭,陸惟真丟開手機,下意識又拈了顆枇杷準備剝,眼前卻突然浮現那個畫面——陳弦松把剝好的枇杷送到她唇邊,一動不動。而她低頭含住了枇杷。陸惟真愣了一會兒,隻覺得耳朵又開始陣陣發燙,那熱度仿佛要暈開到她的腦子裡去。她索性丟掉枇杷,起身去衝涼水澡。
次日一早,陸惟真去上班,掐著點到的。周盈到得比她早,但是沒有再過來嘰嘰歪歪。
連陸惟真自己都沒想到,在她當了幾天刺頭兒後,和周盈的關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和諧。周盈現在每天隻給她布置正常量的工作,到點兒下班。偶爾工作沒完成,不緊急的不重要的,她丟下就走,第二天才交。周盈也不說什麽,揮揮手讓她走,好像一句話也不願意和她多說。
陸惟真不知道,有的人就是這樣。你越善良老實,越次次讓步,她越欺你,越覺得便利,便越理所當然。
而你愛理不理,你事事較真,你不輕易讓步,她反而知道你難搞,反而心裡怵了,反而不敢欺你,因為對於誰來說,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穿鞋的怕光腳的。
不過,還是有人不讓她和諧安寧。
朱鶴林出了三天差,昨天晚上回來了。早上進辦公室時,他一眼瞧見陸惟真低頭在乾活,心裡頓時又愛又恨。
朱鶴林自認為浪漫深情人設啊,又覺得是在最撩人的曖昧期,雖然出差在外,每晚的短信沒斷過。起初是道晚安,陸惟真一概不回。後來,漸漸露骨。
“睡了嗎?想你。”
“想吻你。”
“等我回來,你別想再逃。”
……陸惟真看得猶如被一道道閃電劈在頭頂,忍無可忍,將他拉黑。於是後來,朱鶴林發現電話打不過去了,短信也發送不成功。
他隱隱猜出到了結果,可內心始終不肯相信,也不肯服輸。
上午,處理完積壓工作,朱鶴林喝著茶,就又想起這小修女,想得心裡又癢又愛又怒,抓起桌上電話,打她分機:“來我辦公室一下。”
“沒空。”掛斷。
朱鶴林瞪大眼,簡直不可思議。敢情前幾天1000多的績效獎金發給了空氣?這妞拿了好處就翻臉不認人。他黑著臉,走到辦公室門口,大聲喊道:“陸惟真,你這報告怎麽寫的?給我進來!”
“啪”摔上門。
其他同事面面相覷,周盈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心想吵吧,趕緊鬧翻,看陸惟真還有什麽倚仗。
陸惟真磨磨蹭蹭站起來,走進他的辦公室,一眼就見朱鶴林臉色陰沉坐在老板桌後。
陸惟真也懶得等他招呼,徑直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有話快說,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朱鶴林突然注意到這妞兒比前幾天又好看了幾分,仔細一看,劉海梳了起來,雖然還******,可就是感覺眉眼生動了許多,靈動的神色中透著天生的嫵媚。
就像一個含苞欲放的花骨朵,終於被誰澆灌,舍得張開了花瓣。
還不是他澆灌的!他可注意過,她身邊一直沒有男朋友。他堂堂一個大經理,隔三差五對她表白,她終於也綻放出女人自信的魅力了對不對?朱鶴林心裡的氣頓時消了一半,癢意更盛。
斟酌片刻,心想她到底是耍花槍,還是真的不想要,都不管,他都得想辦法弄到手。於是原本滿腹質問撩撥情意濃濃的話,不提了,女人啊,不能慣著。轉而他臉色淡淡開口:“有個項目,今晚去蘇州出差三天,其他人都走不開,你跟我去。我讓行政定好高鐵票就通知你,下班你回家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