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惟真抬頭,乾脆利落:“不去。”
朱鶴林一愣,這妞兒是成心氣他,幾天不見,越來越硬氣。他冷笑道:“什麽時候領導安排的工作都可以不聽了?這份工作你還想不想要?以為我假公濟私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這是為工作考慮!出去,自己想清楚。”
陸惟真起身就走。
這廂,朱鶴林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難道陸惟真敢不要這份工作?只要她人跟他走了,孤男寡女,多的是成事機會。他一邊打電話讓行政定高鐵票,都不要行政選座,自個兒偷偷摸摸去選了單獨兩個一起的座位,心中仿佛有朵帶刺的玫瑰暗搓搓長著。又打電話給蘇州酒店,要了兩個隔壁房間。
到了下午,他有事外出,看了眼陸惟真,看她還老實在座位乾活。行政之前報告,已經把高鐵信息通知了她,她沒說什麽,只是點頭表示知道,看來是服軟了。朱鶴林心中得意,下午在外辦完事後回家收拾行李,還選了幾條自覺性感的黑色緊身內褲,又塞了盒套子進去。
結果,等傍晚時,朱鶴林到了高鐵站,打算給陸惟真發短信,才想起自己被拉黑,打電話也不成。他心裡忽然升起不妙預感,就站在檢票口,巴巴等到最後五分鍾,也沒有人來。這女人真的要翻天!朱鶴林快被氣炸了,隻好一個人拖著箱子去了蘇州。
第31章 她叫惟真(1)
朱鶴林遠赴蘇州獨守空房。公司那頭,陸惟真若無其事到點下班。
六月底,傍晚日頭還在,薄薄金光覆蓋大地。陸惟真換了身衣服,步履匆匆剛要往地鐵站趕,聽到有人喊道:“陸惟真。”
陸惟真一愣,抬頭,陳弦松戴著墨鏡,站在路旁,雙手插在褲兜裡。
陸惟真:“你怎麽來了?”
陳弦松卻沒答,說:“我開車來的,走吧。”
他走前頭,陸惟真隔著一米跟著,人還有點茫然,跟著他走到附近的停車場,上了車。
他的神色平靜,徐徐將車開出停車場。
“是去你家?”陸惟真問。
“嗯。”他答,“靜邊已經買好菜了,等你下廚。”
陸惟真忍不住笑了,還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怎麽跑來了?”
墨鏡之後,他的眼睛看不清,語氣尋常:“我不會每次都等著女孩自己跑過來。”
陸惟真愣了愣,低下頭,輕輕搓了搓手指。
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可仿佛他就該這麽會說話。
路上只是閑聊,她說起白天工作的事,平乏無味。他今天則帶著幾個師傅乾活,另賣掉了一套家具。陸惟真羨慕地說:“掙不少吧?”
陳弦松答:“算不上大富大貴。不過,只要不太誇張的生活,我應該都能負擔得起。”
陸惟真:“哦……”
到了店裡,林靜邊看著兩人並肩進來,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陸惟真到底害羞,別過臉去。陳弦松見狀給了林靜邊一個眼風,後者立刻低頭。
陳弦松對陸惟真說:“需要的話,讓他打下手。”
陸惟真:“不用。”
陳弦松點頭:“去吧。”
陸惟真聽話地走進廚房,今天捉妖師來公司接她了,她到現在還覺得腳下好像踩著一團團輕柔的棉花,找不著地面。她努力定了定心神,專心做菜。
陳弦松去後院看了看今天的做工情況。本來每天晚飯後,他都要再乾兩小時木工,靜心、練手、偽裝,順帶掙錢。
但他已經連續幾個晚上沒能乾活。今天也不能夠。
陳弦松站在院子裡回頭,透過廚房的窗,可以看到那姑娘系著圍裙,拎著鍋鏟,臉又熏得紅紅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很認真也很能乾的樣子。陳弦松看了好一會兒,又抬頭,望著四四方方的院子上頭,灰藍色的天空,慢慢笑了。
這頓飯依然吃得賓主盡歡。由於昨天見識了陸惟真的手藝,今天去買菜前,林靜邊忙不迭點了兩個自己最愛吃的菜:紅燒雞翅、酸辣雞雜,還想再點,陳弦松開口:“辣椒炒肉、紅燒豬蹄。”林靜邊隻好記下來,放棄了心中的啤酒鴨和大盤雞。下午,他就去超市提前把菜買好。所以陸惟真來一看,食材都是肉,嘴角抽了抽。
於是今天大家吃得,比昨天還撐。
一吃完,林靜邊自動自覺消音、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
只剩兩人相對坐著。
陸惟真其實很想出去走走消食,可想起昨晚的枇杷奸情,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陳弦松似乎也有點走神,盯著桌面半晌後,問:“喝茶嗎?”
“嗯?哦,喝。”
“走吧。”
不在院子裡喝嗎?陸惟真跟著陳弦松,走向他的臥室,才想起裡頭有個正兒八經的茶台。聯想到他店裡的標價,那茶台只怕也是鈔票堆成的。這麽一走神,人就已經跟他走了進去。
他的臥室其實算是套間,床在裡頭,站在門口也看不到。靠門這邊的空間裡,只有茶台、幾把椅子和一張坐榻,隔得很遠,倒沒有進入別人臥室的尷尬感。
陳弦松說:“先坐會兒,我去燒水。”他拎了把銅壺,走出去接水。陸惟真坐了一會兒,站起來,在房間裡轉悠。
陳弦松進來時,就看到她駐足在看牆上的一副畫。他把水燒上,茶葉茶具準備好,走到她身後。
陸惟真問:“這畫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