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正想問問要不要追。
“把我扔過去。”骷髏頭說。
……嗯?
林柚:“但是——”
“此舉是在挑釁我的尊嚴,我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現在就扔!反正也不遠了,我會告訴你們接下來往哪走的!”
在它“快快快”的連聲催促中,眼見僵屍狗要跑得不見影子,林柚定定神,掄起胳膊。
那塊頭蓋骨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哢嚓”一聲,它死命往前掙去,咬住了僵屍狗的尾巴。後者吃痛,跑得更快了。
“穿過右手邊的房間!”
與此同時,骷髏頭還在含糊不清地叮囑:“再往左拐,你們就到——”
話音未落,它和它咬住的狗尾巴齊齊消失在了黑暗中。
眾人:“……”
“你們說,”簡明佳眼皮跳了跳,“它能成功嗎?”
“不知道。”
林柚沉默數秒,開口道:“我們繼續走吧。”
有了那幾句臨走前的指向,再找下去也方便了很多。
一路上再沒有遇見什麽怪物,站在最盡頭的門前,林柚呼出一口氣。
如果骷髏頭沒有說謊,這裡該是她們一開始就作為終點的那個房間。
她想她們都做好了準備。
回頭確認下身後兩人的意思,林柚一把推開了鐵門。
溫暖的燈光傾瀉而出。
“也許我該說聲‘恭喜’,”小女孩悅耳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邊響起,“為你們找到了這裡。”
事實上,她身在不遠處,一點點自簾後繞出來。
整間病房最引人矚目的就是正中央的病床。那張床被薄薄的塑料簾圍起一圈,但正如這家醫院的任何一處設施,簾子破爛得露出點後面的人形。
她躺在床上,以林柚的角度只能看見一隻眼睛和周圍燒傷留下的疤痕。
毫無疑問,那是阿蕾莎。
真正的、當年親歷過火刑的阿蕾莎,如今以怨恨留在這世界上。而在邊上時不時撥弄一下簾子的小女孩,正是和她相依相存的黑暗面。
房間裡不止她們倆。
十幾個護士——身著護士服的肉藤怪物正以扭曲的姿勢站在病床前方,手上無一例外地都持有利器。
最前面那位隱隱有點眼熟。
下一秒,林柚立即認出了那是誰。
難怪眼熟,可不就是被手電筒搞得閃了腰的那位?
她明智地沒有指出來,雖然對方搞不好就是記仇才站這麽前的。
“克裡斯貝拉已經死了。”
林柚道:“我們還需要做什麽?”
她一出聲,立刻激起了護士們的動作,後者紛紛一步步地向門口扭來。幸虧離得不近,在話音落下後也還隔著十來步的距離。
病床上的阿蕾莎喘息著,護士們卻沒對她做出反應,同時,小女孩也開了口——同樣也沒招來護士的攻擊。
“不,阿蕾莎說你們不用再做什麽了。”她說,“教堂被毀,一旦黑暗再次降臨,他們的性命也都是囊中之物。”
“但是,我這邊不是說過會考慮嗎?”
看著眼前的護士們,林柚忽然意識到了她要說什麽。
“我只是覺得得再證明一下你有這樣的價值。”
小女孩道:“如果你們從追殺下活下來,就可以離開寂靜嶺,我也會跟你一起走——這筆交易怎麽樣?”
她說話期間,饒是這邊沒有任何刺激源,護士們依舊一步步靠過來。
“挺劃算的。”林柚說。
“你確定?!”簡明佳低聲叫道,“雖然我看她是沒有什麽商量的意思。”
喬燦:“……是說能離開寂靜嶺?如果這是通關前最後一步我沒意——”
“嘩啦!”
劍拔弩張之間,她這“見”字還未出口,一道黑影撞破了牆上的玻璃窗。
黑影的兩隻前爪直直蹬在離得最近的那人身上——好死不死就是那名打頭陣的護士。她被這麽一股力道衝在肩膀上,整個身子登時向後傾去。
熟悉的“咯噔”一聲。
林柚:“……”
……這腰是不是又扭了。
阿蕾莎:“………………”
無論是床上那位還是站在床邊的那位,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護士在地上一下下抽動。踩在她肚子上的僵屍狗低低地叫著,就是叼著那根手骨不肯放,作為苦主的骷髏頭已經從咬著它尾巴進階成死死用牙關扣著項圈。
“總算、追上你們了,現在幫我想個法子讓它松——”
咬牙切齒間,那塊頭骨終於察覺出氣氛有點不對勁。
“……我錯過了什麽?”它問。
第69章 革命友誼
……錯過了什麽?
一眾人聞言, 不約而同地看向被狗爪子蹬著背的可憐護士, 又齊刷刷把視線轉回骷髏頭那張只剩骨頭、啥表情都瞧不出來的臉。
不不不, 某種意義上,你們趕得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