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略微年輕的男人俯身,靠近為首的老者說道。
他的發絲落到眼前,隱約可見這個人額頭有一道橫著的縫合線。
“這個卑微的螻蟻能為我等的長生而做出貢獻,是他的榮幸。”
老者傲慢說道,眼中是某種熱切到偏執的光。
“為了抓住這個家夥,我們付出了不少代價。”
又一個老者道,“甚至於到最後依托於咒靈,真是吃了大虧。”
“這可是能和那位參加通靈王大賽的人,當然不會是能輕松解決的。”
頭上有著縫合線的男子說道。
“哼,如果這個不行,那就換另外一個。不過是個舞蹈世家,算不了什麽。”
同樣眼神陰沉的老者又道。
“但是還是沒有家族勢力的更方便,只是偽造了身份就把他騙了出來。”
負責這場實驗的人看著“帳”中無聲掙扎的墨綠發色少年,冷笑說道。
“只要他的精神力被咒靈耗盡,這具蘊含如此強大靈力與巫力的□□就會成為我們最好的實驗材料。”
成為我新的軀體,供我使用。
男子垂下頭,劉海徹底擋住了那條縫合線。
咒術界高層,還是一如既往愚蠢。
不過蠢得正好,如果不是這麽自私自利又貪生怕死,他的計劃怎麽會這麽順利呢?
男子漫不經心地想,說起來在咒靈侵擾這人類靈魂時,他似乎感受到了羽茂家那位當主的氣息。
錯覺吧,那位當主可是貨真價實死去一千年了,也沒有天賦如他師弟一樣用了泰山府君祭轉世。
這個人類只是跟隨過那位葉王大人一段時間的隨從而已,想必那位大人並不如何在意。
畢竟,葉王大人素來不會在意身邊爪牙的性命,連他相互扶持的師兄,也是說騙就騙,說丟就丟。
千年前的平安京,他可沒少暗地裡看羽茂流的笑話。名滿平安京又如何,最後也不過如此。
他勉強也是那位葉王大人的舊識,看在算是故人份上,只要他後來表示自己願意為葉王大人所用,想必他也不會為這種小事降罪於他。
相反,他若是能得到通靈王的支持,他的目的就會更快達成,而不必與羽衣狐那個瘋子互相合作又捅刀。
更何況,這裡還有不少共犯。
真要感謝那個異能者選來的那個異能者,這是他至今為止見到的最滿意的軀體,盡管沒有術式,但達到這種程度的靈力和巫力值,已經勝過了大半咒術術式了。
為此,他會考慮給對方一個體面的死法。
“只是這樣一來,這隻費盡心思抓到的特級咒靈就要廢了。”
先前說話的老者歎了口氣,望著那依附在墨綠發色少年身上灰蒙蒙的咒靈,語氣十分惋惜。
這是從人類對自己最恐懼發生卻又已經發生的事情的怨恨中誕生出來的超·特級咒靈,名為“夢魘”。它能在悄無聲息間侵入生靈的靈魂,勾出靈魂深處最害怕最慘痛的事情,讓生靈在極端的憤怒恐懼怨恨中陷入精神崩潰之中,從而吸取靈魂當做自己成長的養料。
這個能力防不勝防的咒靈,還是加茂家族和禪院家族的人廢了好大力氣,損毀無數珍貴咒具才收服的,用在這個連咒術師都不是的家夥身上,真是浪費。
“只要能成功,都是值得的。”
老者話音一落,陷入“夢魘”中的少年停止了掙扎,他半跪在原地,緊緊閉上的雙眼流出兩行血淚。
倏爾,他爆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悲慟嚎叫,像是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絕望到要把靈魂都震散。
“快成了嗎?”
老人們緊張看到。
“說起來,那個橫濱的異能者遞消息過來時,我仿佛聽到了通靈王的名字。”
“和通靈王有關系的話,我們不會受到牽連吧。”有謹慎的老者問道。
“沒有關系。”
為首的老者篤定道:“麻倉葉王雖殺人如麻,但他已經是通靈王,通靈王不能殺人,只要性命無礙,冒點風險又如何?”
“沒錯。”另一位衣著華貴的老者點頭,“通靈王大賽上他就沒有動手殺過其他選手,以麻倉葉王的脾氣,怎麽會忍受螻蟻的挑釁?必然是通靈王大賽有這樣的限制,他活了那麽多年,肯定知道更深的規則。”
眾人深以為然,唯有那個額頭上有縫合線的男子在心底冷笑。
麻倉葉王什麽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這個人冷心冷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可怕的是他有與之相當的實力。
如果不是確認過這個越前龍雅跟麻倉葉王只有幾面之緣,也是被麻倉葉王脅迫組隊參加比賽,和麻倉葉王本人交情不深,他也不敢動手。
“確實如此,甚至他現在都不露面,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說不定根本不在島國,這樣等事情結束,一切已成定局,難道堂堂通靈王還能為個螻蟻與我們咒術界翻臉嗎?”
“翻臉又如何?”
其余老者正要符合他的話,忽而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
他們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島國高中校服的少年正站在他們身後。
“你、你是——?!”
來人酒紅色的長發下,是一張穠豔到極致的臉,偏生一點生氣也無。
落在他們身上的眼神,宛若在看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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