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她不能反擊?躲到商州去,就真的能夠躲過一切災難嗎?
亂局已現,如今蘇義敢為了佔據雲州直接殺死余逸春,誰知道以後大司徒為了拿下商州,從而將余家徹底斬草除根呢?
於是三天之後,余弦終於做好了準備,再次和寧秋見面。
其實這三天裡余弦一直能夠見到寧秋,因為她現在就住在寧秋的院子裡。
不過平日裡寧秋十分忙碌,這山寨裡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寧秋處理。
余弦又一直沒有修養過來,兩人頂多就是在吃飯的時候匆匆見一面,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見面的機會了。
再次見面後,寧秋的態度很好。
她嘴角微翹,那雙碧綠的眼睛似乎已經提前知曉余弦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小院裡沒有正經的廳堂,兩人見面依舊是在余弦這幾天休息的房間裡。
余弦已經換上了女子衣衫,她對寧秋躬身一禮,“二當家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還請直言。”
寧秋笑道:“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要以宜陽公主之孫的身份上書朝廷,自請封地,為父守孝。”
如今朝中制度承襲漢製,女子同樣也可獲得封地。
不過一般只有皇室女子才能得到封地,而且無法插手封地內的政務,只能食租稅。
受封的公主皇女也不會到封地生活,她們只需要每年接收封地上交的賦稅就行了。
余弦出身余家,但要是硬扯的話,也能夠和皇室扯上點關系。
因為余家家主余沛的正妻,就是先帝的姑姑宜陽公主。
宜陽公主早在七年前就已經去世,沒有被波及到余沛被砍頭的事情中。
用宜陽公主當借口,最合適不過。
余弦有些不解:“為何要借助祖母之名?祖母已逝,除了余家人,皇室早就無人記得她的存在,祖母的影響恐怕是不夠的。”
寧秋搖了搖頭:“你想錯了,宜陽公主只是一個借口,當你出現在朝中眾公面前時,他們看到的不是宜陽公主,而是大司空余沛。”
余沛貴為大司空,卻被皇帝以囤兵之名砍了頭,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試問那些世家大族,哪家不是養著部曲府兵?哪家不是暗中把手插到軍務之中,時時刻刻暗中積蓄力量?
余沛之所以被殺,不過就是大司徒通過幼帝把持朝政後,磨刀霍霍對準的第一個倒霉蛋罷了。
幼帝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能怎麽震怒?
所有人都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麽貓膩,但是所有人都不能明說。
他們只能暗中戒備。
沒有人願意落到余沛和余家那樣的下場。
但此消彼長,余沛一死,朝中三公就只剩下大司馬能夠與大司徒抗衡。
大司馬和其他人心裡也焦躁著呢。
余弦在這個時候上書請封,雖然用的是宜陽公主之孫的名頭,但只要余弦點明自己是要為父親余逸春結廬守孝,那就完全是膈應大司徒。
更狠一點,余弦還能直接說自己是為了祖符余沛守孝。
不需要別人推動,大司馬一派的人自帶乾糧都會積極促成此事。
而且蘇義拿下雲州這件事,即使大司徒願意,其他人也不願意。
他們無法改變大司徒借助幼帝之手頒布的聖旨,但是把余弦這麽一塊軟釘子放在蘇義眼皮底下,也算是能夠出口氣。
至於余弦會不會被大司徒和蘇義盯上,從而小命不保,那就完全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若是余弦真的出事,他們還能借助此時打一打大司徒的銳氣。
說到這裡,寧秋安慰到:“不過你放心,蘇義雖然行事狠辣,但還有腦子,他頂多就是做些小動作而已,不會影響到你。”
余弦靜靜地聽著,片刻後突然問到:“你想要我做的,不只是請求封地這一條吧?”
作者有話說:
最後一個世界啦!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條鹹魚
“當然,請求封地只是第一步罷了。”寧秋沒有隱瞞的意思。
她站在窗前,讓余弦看一看生活在山寨裡的那些山賊。
“只靠你我,又如何能夠報得了仇呢?蘇義勢大,如今雲朔兩州又全都落到了他的手中,若是無人阻攔,不出五年,雲易五州就會盡皆被他掌控。
“但你看這山寨裡,生活在這裡的人十中之九與蘇義有著血海深仇,雲易五州中,如他們這般的人,又有多少?
“你我想報仇,自然要聚攏他的仇人,聯合眾人之力,才能給蘇義狠狠一擊。”
余弦無聲點頭,“那就請二當家教我,如何寫這一道請封的書信。”
書信很快就寫完了,余弦並沒有過問寧秋如何把這封請封的書信呈遞給朝廷。
擁有共同的仇人確實能夠在短時間內拉近寧秋和余弦之間的距離。
但余弦不會忘記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她被困在以寧秋為主的山寨中,她沒有其他的選擇。
報仇的共同借口,只是讓余弦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一點而已。
所以余弦沒有提醒寧秋,她只是一個失去了父親和家族庇佑的孤女,這一封書信,或許根本就遞不到京城。
她只是任由寧秋派人送出書信,隨後就在這山寨裡住了下來。
和余弦之前猜測的一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