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這種地位的人給西島送去聖旨,他們當真也無可厚非。
丘涼沉眉,她算是明白了。
這西島國的長公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明知聖旨是假,還假作信以為真,佯裝什麽商議和親,說白了都是借口。
見丘涼沉默,秦慕秋又拿出一道聖旨和一枚官印:“本宮也曾懷疑此事有蹊蹺,所以就試著提了一些要求,這是貴國的答覆。”
丘涼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再次看完聖旨和官印之後,她面色微變。
安郡王和李知府這兩個狗賊,簡直該死,當千刀萬剮。
聖旨依然是偽造的,上面的內容卻讓人心驚,不僅答應對西島放開南境防線,還將平蠻州拱手相讓,李知府甚至還用一州知府的官印來作保,承諾此事。
似是嫌不夠一般,秦慕秋無聲笑笑,又拿出道畫卷來。
“貴國連當朝太子的畫像都送來了,本宮見其勉強入眼,所以才親自來見見我這位身為未來一國之主的夫君。”
畫上的人正是周梟。
“他不是太子。”丘涼擰眉,一口否決。
秦慕秋臉上還是沒有任何意外,慢條斯理道:“可是這聖旨上說女皇無子,皇室之中只有他一人是男兒,女皇已暗中屬意立他為太子,還早就寫好了冊封聖旨。”
所以,他們西島國信以為真沒有任何問題,他們應邀而來也無錯處。
他們西島國這次,出師有名!
丘涼穩住心神:“殿下不妨直說吧。”
只要條件不過分,能不動乾戈就盡量不動乾戈,她也不想看到戰亂紛飛,不希望南境百姓遭殃。
秦慕秋緩緩啟唇:“這平蠻州…”
“不可能,你們想都不要想,如果殿下這麽談,那就開戰吧。”丘涼打斷她的話,不割讓國土,是底線。
秦慕秋面色一肅,冷笑道:“呵,貴國言而無信,還主動挑起戰爭,難道欺我西島國小。”
“你明知這都是假的。”丘涼氣悶道。
秦慕秋的手指按在了聖旨上,氣勢萬鈞地站了起來,眸光銳利道:“可本宮覺得是真的,本宮信了,我西島百姓也都信了。”
又是皇室印信,又是知府官印,又是一道道聖旨的,這個啞巴虧,百鉞吃定了。
丘涼與其對視,不發一言。
兩廂對峙不下,唐槿主動緩和了一下氣氛。
“我們是誠心和談,殿下也不用繞圈子,你到底想要什麽?”
秦慕秋手指微松,從容坐了回去,看著唐槿道:“不割讓平蠻州也行,本宮無意摻和貴國的皇位之爭,也不想看到兩岸生靈塗炭。”
話音一轉,她又拿出一道聖旨,遞給丘涼:“只是我軍這麽多將士千裡迢迢來到這裡,一路上所費財力物力不計其數,這也是我國的底線,兩位看看吧。”
她看的出來,丘涼才是那個身份更高的人。
丘涼現在一看到她拿東西就忍不住心驚肉跳,還好這次不是什麽假聖旨,而是西島國的真聖旨。
可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她又沉默了。
唐槿也有些無語,這位長公主還真是有備而來,獅子大開口都沒見過開這麽大的。
十萬兩黃金,五十萬兩白銀,良米一百萬石。
這條件還談什麽談,直接搶算了。
秦慕秋似是看不出她們的不滿,有恃無恐道:“本宮是奔著和親來的,並沒有準備回去的糧草,船上的米糧最多撐到明日此時,若貴國不答應,我軍六萬將士總不能餓死在海上。”
換言之,西島國這次是破釜沉舟,拚死一戰,就算得不到他們想要的,百鉞也落不到好。
丘涼自然聽懂了她話中的威脅之意,六萬沒糧的精兵若是大舉進犯,南境沿岸百姓會遭遇什麽,她不敢想。
尤其朝廷還來不及派援兵,南境駐軍能不能守住防線,撐到援軍到來都是個未知數。
可這麽多金銀和糧草,一時湊不齊不說,湊齊了也會大傷元氣。
一百萬石良米,當百鉞那麽多百姓不吃米似的,合著今年的收成都是給西島國準備的。
形勢再次僵持,秦慕秋卻很有閑情逸致地倒起了茶,好似現在才想起來待客之道。
丘涼和唐槿就沒這種閑情逸致了,她們心神緊繃地對視一眼,良久無語。
“兩位請用茶。”秦慕秋推了推茶盞,神情輕松。
丘涼無知無覺地端起茶盞,想到什麽,又放了回去。
秦慕秋失笑,喝了兩口:“放心,沒有毒。”
這時,唐槿開了口:“貴國這些條件實在是強人所難,不如我們雙方各退一步,金銀減半,良米不減,但可以用別的能果腹的食物來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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