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萱想到什麽,忽地舉杯站了起來。
唐槿和楚凌月下意識地起身回敬,楚凌月淺笑道:“萱兒妹妹快坐下說話,什麽時候有空了便去樓上樓用飯,我與阿槿當好好招待你。”
順便補上一份見面禮,不然就太失禮了。
周萱卻站著沒有動,目光灼灼道:“兩位姐姐也不必如此客氣,其實我是有事相求,不知你們能否答應。”
唐槿不由看向楚凌月,這種古代飯桌上的交涉,她沒經歷過,因為擔心出錯,便全然看楚凌月怎麽行事。
楚凌月面色一頓,淡笑道:“不知萱兒妹妹有何事相求?”
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來者不善。
當下便沒有輕易松口。
她們三人站著說話,唐老太太還是悶頭只顧吃飯,她今天夠費心神的了,現在隻想吃飽喝足回去睡大覺。
至於錢氏則暗自心生憂慮,生怕這位一直跟她不怎麽親近的長女讓唐槿和楚凌月為難。
倒是逍遙王最鎮定,含笑看著周萱,他這女兒還是頭一回在飯桌上說這麽多話,不似平日裡那般寡言少語。
到底是同齡人能聊到一塊去。
周萱盈盈一笑,看向了門外:“不瞞凌月姐姐,我今日一見你家的婢女便心生親切,不知能否留她在王府陪我幾日。”
不等楚凌月搭話,她又狀似失落道:“我就是想有人陪著說說話,這王府的侍女沒有一個能跟我說知心話的。”
話音一落,眾人錯愕了一瞬。
逍遙王眼底劃過一絲無奈,還有一些心疼,他倒是想陪女兒,可女兒好似不愛與他說話。
這些年,他也把錢氏的努力和用心看在眼裡,但自從周萱的母妃病逝後,周萱仿佛給自己畫了個圈,自己不肯出來,也不許別人走進去,跟誰都不親近。
似今日這般討要個婢女,都是第一回。
楚凌月見周萱說得一本正經,心思動了動,留一個人在王府倒不是不行。
不過,此事還要看唐棉的意思。
“宣兒妹妹有所不知,唐棉並不是我們的婢女,她與阿槿是同鄉,自幼相熟,情同姐妹,此事還要問過她的想法,我也做不得主。”
周萱面色一黯,抿嘴不吭聲了。
逍遙王見女兒神情頹喪,心頭一歎,朝白管家揮了揮手:“白二。”
白管家忙彎腰湊近:“王爺。”
“去把那位唐姑娘叫過來,問問她想不想陪萱兒。”逍遙王吩咐道,這事簡單,女兒難得想讓人陪著,他自是樂見其成的。
白管家點點頭,走向唐棉,言語一番。
唐棉一臉遲疑地走進來,下意識地看了眼楚凌月。
楚凌月淡淡道:“我和阿槿都做不得你的主,你隨心意便是,王爺和王妃都不會怪你的。”
唐棉怔住,隨心意?
可她想知道楚凌月是個什麽意思啊,若是隨她的心意,那還用說嗎?
“回稟王爺,民女不懂規矩,平日裡還要在樓上樓幫忙,恐怕不好留下陪大小姐。”
周萱聞言,深深低下了頭,讓人看不到神色。
逍遙王挑眉,此女倒是膽大,卻也無知,若換了尋常人家的兒女,能有留在王府陪他女兒的機會,恐怕要搶破頭。
他看了眼垂首不語的周萱,到底是不忍女兒難過,便道:“王府裡也沒什麽規矩,樓上樓若是人手不夠,再招一個就是,對吧,槿兒。”
唐槿:“…”對什麽對,別問她,她不知道。
她扯了扯嘴角,看向楚凌月:“娘子,你覺得呢?”一副全聽楚凌月做主的樣子。
逍遙王不自覺地看了眼錢氏,面色有些古怪,愛妃這個女兒,看著有點懼內啊。
樓上樓的大掌櫃不是唐槿嗎?他怎麽瞧著什麽事都聽楚凌月的?
錢氏一臉欣慰,槿兒很在意自己的妻子呢,是個好孩子。
就連唐棉也望著楚凌月,一副你是主心骨,你發話我就照做的樣子。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也和唐槿一樣,凡事都聽楚凌月的意見,仿佛楚凌月的任何決定都讓人感到心安。
楚凌月卻並沒有給一個準確的答覆,仍是那句話:“樓上樓也不缺人手,但此事還是唐棉自己做主為妥。”
唐棉嘴角抽了抽,得了,問題又踢回來了。
逍遙王掃了眼低頭不語的周萱,又看了眼滿臉猶豫的唐棉,笑笑道:“唐姑娘不必拘禮,這樣吧,你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只要女兒開心,他酌情答應就是。
私心裡,他也希望周萱能多與人交流,這個孩子性子太沉悶了。
唐棉一咬牙,乾脆道:“王爺恕罪,民女自在慣了,不想留在王府。”
她倒是想提條件,但這是王府,她面對的是逍遙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