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會來爭執,不過是賭一口氣,現在好像也不怎麽氣了。
唐棉揚眉笑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說完,她拉著周萱就往外走,徑直回房。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才松開手道:“你也不要覺得虧了,我教得了你武藝,你未必能教得了我讀書,這樣算起來,你的銀子也沒白花。”
她對女魔頭的學識可沒什麽信心,往後還是要多向楚凌月請教才讓人安心。
周萱輕嗤一聲:“瞧不起誰呢,就你那幾本書,我早都學過了。”
真當她這些年在王府就只知道吃了,父王給她請的都是名師,她要是想,考個進士都不在話下。
以前她沒想過習武,平時除了彈琴便是看書,學識淵博著呢。
見周萱一臉傲慢,唐棉語帶挑剔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今天便先教你習武。”
“說吧,先練什麽?”
“去院子裡蹲馬步,等我叫你再進來,可別半路放棄,哭鼻子。”
周萱咬了咬牙,氣鼓鼓地衝出了房門。
唐棉笑笑,反鎖房門,悄悄跳出後窗,她才不跟女魔頭一起習武呢,她要找甲一師父切磋,順便去試探一下那個老乞丐。
另一邊書房裡。
唐槿和楚凌月對視一眼,又齊齊避開對方的視線。
沉默片刻,楚凌月先開了口:“丘大人今晚得了我們這邊的準信,回京請奏陛下之後,想來不出五日,消息便會傳到平蠻州,穩妥起見,從今晚起便還是我與你一起去城西,每晚都去。”
五日內,安郡王就會收到女帝會在新年攜褚皇后巡遊京城的消息,而她這些日子要做的就是讓對方放松警惕,且被對方掌握行蹤。
如此一來,才能順理成章,不顯得刻意。
唐槿盯著桌子上的茶盞,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應聲。
楚凌月見她似是在出神,輕喚一聲:“阿槿?”
唐槿回過神來:“嗯?你說得都對。”
楚凌月目露審視:“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聽著呢。”
“那我都說了什麽?”
唐槿頂著楚凌月的目光,眼巴巴道:“娘子,那你還記得方才唐棉說了什麽嗎?”
楚凌月微怔,唐棉說了什麽?她忽略了什麽重要信息嗎?
“阿槿此話何意?”
唐槿握住她的手,聲音低了低:“唐棉說,讓我們繼續。”
楚凌月表情凝滯,耳邊悄悄染紅,一時沒有吭聲。
這個登徒子果然沒聽她在說什麽……
見她沉默,唐槿來了勇氣:“娘子,我們回房吧,關上門繼續。”
在書房太沒安全感了,之前是老鄉,現在是唐棉,一個個的都是大燈泡。
為了不被打擾,還是回房吧,關上門,上床,嗯,她決定了,到時候就是有人敲門也不開。
隻當自己睡死了。
楚凌月直直望著她,莞爾一笑:“好啊。”
唐槿頓時心生雀躍,牽著楚凌月的手就走,步子邁得也快,好似要去撿銀子。
進門後,楚凌月卻抽開了手,走到衣櫃前取出一些銀票來。
“走吧。”
“去哪?”唐槿愣了一下,她們不是回來繼續的嗎?
楚凌月睨了她一眼:“去給周萱準備一份像樣的見面禮,不要失了禮數。”
錢氏之前給了唐槿三千兩銀票,逍遙王后面又給了唐槿象征身份的王府令牌。
她們兩個都是做姐姐的,於情於理都應該給周萱一份見面禮。
唐槿心裡失落了一下,隨後又道:“我來付銀子就成,娘子不用破費。”
楚凌月輕輕搖頭:“你要準備的是你的,我也該準備一份。”
“哪用分那麽清,我們兩個一起就是了。”唐槿隨口道。
楚凌月抿了抿唇,緩緩道:“你是她的義姐,我…我是她義姐的發妻,準備兩份比較好。”
她在京城時有一個私交甚好的閨中密友,彼時年少無知,也曾滿懷幻想。
她還記得好友得知她要嫁人的消息後,曾道:“好姐姐,今年我生辰,你們可要為我準備兩份大禮。”
她那時也問過:“為何是兩份。”
好友揶揄道:“當然是你一份,未來姐夫一份了,而且姐夫這份禮不能差了,我可是你最好的姐妹,姐夫若是看輕了我,便是看低了你,到時候我可不依。”
想到這裡,楚凌月眼神微暗,彼時她隻覺得羞,如今卻隱約明白了。
其實禮物輕重是次要的,關鍵是送禮人的態度。
那大概是一種愛屋及烏的感覺吧,因為在意一個人,所以才會心悅這個人的一切,甚至透過這個人,喜其所喜……
唐槿反覆琢磨了一下楚凌月的話,她的發妻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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