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在一旁陪她,把著把江肆的藥敷到後頸上去,才輕聲的詢問藍韶:“師父,陛下還會醒嗎?”
這幾年先是遊歷在外,後又是尋找江肆,有兩年多時間沒和藍月相處,有時藍韶也很不適應藍月已經長成了大姑娘,快到了分化的年齡,處事也變的越發沉穩。
去年一年在新都,她為江肆製的藥也多是出自藍月的手,她離開的時間藍月醫術有驚人的進步。
她看的角度,與藍月的角度不同,所以她覺得有希望醒,但藍月看江肆氣脈紊亂,便覺得或許會無法醒來,才擔心的問她。
可最終如何,都是要看江肆自己了,她若是還想面對這個世界,那便能醒,所以只能回答藍月:“我不知道。”
而藍韶話音剛落下,門外就傳來敲門聲,藍月起身去開門,見是慕挽辭和藍鈺便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往裡面請,而是轉頭看向藍韶:“師父…”
都在一處院子住著,慕挽辭又十分擔心江肆,來見一面無可厚非,藍韶歎了口氣,站起身往外走,又一邊囑咐藍月:“你在這裡陪殿下,有什麽情況喊我,我就在院子裡。”
“是,師父。”藍月乖巧應下,便要讓出位置給慕挽辭和藍鈺進來,只是慕挽辭剛剛走來,藍韶卻沒讓藍鈺進,而是帶著她一塊出了門。
走到院落當中的角落後,藍韶才把藍鈺的手松開,也不質問,只是沉著臉看她。
藍鈺微微有些緊張,眼神回避了幾次後,才終於鼓起勇氣與她對視:“你想的不過就是,江肆能夠徹底好起來,我的辦法有什麽錯嗎?”
“可你知道,若不是阿越及時出現,慕挽辭會遭受什麽嗎?她全身信香都會吸取殆盡,往後余生都會成為一個體弱多病的人,說不定一場小病就能…”
歸根結底,藍韶就是覺得她這樣的做法太過冒險,若是由阿越來做這些,或許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可她若是願意呢?”
“藍韶,你之前難道就沒想過由慕挽辭來動手嗎?”
“你想過的,對吧?”
“你早就有兩手準備,最好是由阿越來,這樣江肆蘇醒的可能性更大,若是不行,再勸說慕挽辭。”
“而你現在來質問我,不就是因為江肆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所以心思煩躁,想找一個出口發泄嗎?”
“你對她的感情,是有多深啊?!”
藍鈺每的一句話,都讓藍韶啞口無言,到最後臉上都沒血色。
倒是藍鈺,面罩沒擋住的另一半眼眶發紅,更是激動的嘴唇都在發抖,最後看著無措的藍韶搖了搖頭,把面罩拿了下去。
她左臉上有一個從眉骨一直覆蓋到眼睛的紅痕,算不得多醜,但十分詭異。
藍韶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眨不眨的盯著藍鈺看,很快,雙眼發紅的抬手去觸碰藍鈺。
藍鈺卻是一躲,滿是苦澀的問她:“姐姐,這麽多年你的心都在江肆那,壓根就沒想起要回去接我吧?”
第126章
無論藍韶如何驚愕,抬起的手遲遲落不下去,藍鈺都已經將面罩戴好,整理了情緒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內心的情緒如何翻湧,她此刻都不想暴露給藍韶看。
她不是賣慘,更不是糾纏,只是…等待多年略有不甘而已。
“阿越太小,除了驚嚇過度之外看不出來,衛念就能照顧。
“慕挽辭我已經看過了,正如你所說,她的信香在逐漸流逝,到底最後會如何要看她的造化,其他…倒是有些異樣,只是我沒看出來,若是你照看江肆有余的話,可以去看看。”
藍鈺平靜的把這些事情都囑咐給藍韶,便準備離去,藍韶去沒讓她如願,錯身時拉住了她的手,啞著聲問:“你這些年…”
知道她想問什麽,藍鈺不加掩飾的實話實說:“我過的不好,也一直都在等你和姨母。”
藍鈺說完轉身就走,仿佛含在眼裡的淚水不存在,期待藍韶接近的念頭也不存在似的。
她越走越快,風吹幹了淚水,整個人也便的十分陰鬱。
直到回到天牢的時候,才變的愉悅起來。
面前的,是江肆按照約定交到她手裡的西門塑,以及…慕舒陽這個禮物。
如她所說,在西陲的那些年,她過的不好,十分不好。
外界都傳,前西陲王對西陲王姬寵愛有加,可這全部都是謊言,甚至她都是被欺騙的那一個。
六歲入上京時,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過是前西陲王想要討好越國皇帝的禮物,只是可惜,她這份禮物沒被慕挽辭看得上,也沒被慕澤晟看得上。
就那麽灰溜溜的回了西陲,過上了陰暗無比的生活。
前西陲王西門壽是個十分要面子的人,回到西陲後便把她交給了王妃和世子,任由他們磋磨,也幸好那時年紀小,只是吃不飽穿不暖,偶爾試毒,她臉上的痕跡也是一次西門塑用錯了毒,留下來的。
那個時候,她還是會求饒的,希望哥哥能夠放過她,只是後來她發現求饒無用,只會讓人越磋磨越上癮,她選擇了乖乖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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