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藍韶和姨母突然出現,她才清楚了那麽多的過往,讓她渾噩度日的心思消失。
因為在那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有姨母,還有表姐,也不知道曾經阿娘也是讓人捧在手心裡的嬌花,卻都被西門一族毀了。
西門壽當年對阿娘就是強取豪奪,絲毫不在意阿娘腹中有她的事情,而在得到阿娘之後也是關懷備至。
可惜阿娘,早早的死了。
而這股邪念,最後還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期盼著,藍韶和姨母來接她的某個夜晚裡。
她等來了,西門壽。
十二歲這年,是她徹底遁入黑暗的一年,西門壽的腺體被她傷了,再不能人道,而在不久之後她也被王妃母子毒的再也不是個坤澤。
而且時刻用藥物來操控她。
江肆身上的藥癮,她之所以會解,是因為她服用多年最終研製出了解藥,當年去北境便是第一次的成功,只是持續時間不久,後來在西陲遇到江肆,那是她整整離開王府三個月,徹底治好了藥癮後。
江肆比她幸運。
而面前的幾個人,能夠遇到她,多半該是不幸。
但也罪有應得。
她殘破的身軀,早就不屬於自己了,這樣的人生除了報復,可能再也感受不到什麽快樂了。
她也清楚,遭遇這些並非是藍韶和姨母的錯,西鑰家支離破碎,處境困難,姨母孤身一個人帶著比她大不了幾歲的藍韶,更難。
只是她也會怨啊。
這些怨,就只能發泄在人身上。
西門塑更是首當其衝。
世人都說西陲擅長用毒藥,所以西門家的人從小都會用藥物洗滌身體,多數都毒藥侵害不了,當年她被用的也都是一些最新鮮,由西陲王妃親配的毒藥。
她恨自己的母親,連帶著自己也恨,西門塑也是被她耳濡目染。
只是好在西門塑雖然為乾元,卻因為愛慕同為乾元的慕澤晟,所以沒被王妃慫恿,早早的對自己下手。
但那讓她失去人格的藥癮,卻是西門塑下的。
“西門塑…得到了慕澤晟,你這回可是滿意了吧?”藍鈺先是溫聲的問候,而後又緊了緊他的繩索,仿佛看不見他驚慌的眼神。
她戴好手套,從罐子裡拿出毒蟲,欲放在西門塑的傷口上…
“不…不要!妹妹…”
“你繞過哥哥,當年的事情我…我都可以解釋的!”
“是母妃,是母妃她嫉妒你阿娘所以才…”
他急出哭腔來,慘白的臉頰都因為激動變的紅潤,藍鈺便直接放在了他的臉頰上爬,五官的動作更像是層層阻礙,逼的毒蟲往他的嘴裡爬。
西門塑雖然不完全清楚這些毒蟲藍鈺是如何培育的,但他清楚,毒素定然不會低,若真爬進去…
“我…我可以告訴你,我告訴你…慕舒陽她想利用馮堯來害江肆和慕挽辭…”
“我告訴你這個,你饒過我好不好?”
事已至此,西門塑隻想少一些痛苦,或許藍鈺不會因為這個消息放過他,但這個消息留著也沒用,不如賭一把,畢竟他現在任何籌碼都沒有。
而讓他松了口氣的是,藍鈺還真把毒蟲握在了手裡,她開口問詢。
“你仔細說一說,有用的話…”
“有用的,慕舒陽讓馮堯給慕挽辭下媚姝顏…”
“媚姝顏?西門塑,你下毒就不會有點新意嗎?”
“新意不重要,有用就行…”西門塑垂著頭說,更是期盼的看著藍鈺,希望她能放過自己。
藍鈺也不負他的期望,真的把毒蟲放了回去。
又吩咐人來,去景苑讓人告訴藍韶這事。
然後,她又把手伸進了另一個罐子裡,這次拿出來的毒蟲是西陲都有少的西陲蛛,毒性本就強,被藍鈺製成蠱之後…
“西鑰楓…你言而無信!你果然是個瘋子!啊啊啊啊啊…”
出去傳遞消息的侍衛聽到西門塑的慘叫後,腳步虛晃了一下,才又重新小跑著到了景苑。
平複了呼吸之後,才緩步走進了景苑的門。
他是從幸城跟著葉嬋過來的人,自然認得藍韶,見她在院中坐著,便把藍鈺讓他轉達的話說了一遍。
藍韶臉色一變,邁著腿便往偏殿走去。
藍韶的氣勢太過凶,守著慕挽辭的衛念和知渺看到後皆是一愣,還沒來得及讓出位置,藍韶就擠了過來把搭在了慕挽辭的脈上。
良久,衛念見她臉色蒼白,便要問她如何,藍韶卻是二話不說,吩咐方才的侍衛:“你去找人,掘地三尺也把馮堯給我找出來!”
說完,她便又急匆匆的到了天牢。
那裡關押的人不少,痛苦的喊叫聲,卻自從西門塑的嘴裡傳出來。
“西鑰楓…你你…你再別過來!”他嘴角流著血,四肢都控制不住的顫抖著,除了喊叫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看著藍鈺一點點的走過來。
而藍鈺卻是面色平靜,還解釋了一句:“西鑰楓早在幾年前就死了,你不是清楚的嗎?”
“而且,你剛才賭輸了,你自己也是能猜到的吧,怕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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