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靜得落針可聞。
承桑意也是無奈,肉都哄不醒了。
思襯半晌,她決意說個謊,“長明,邵循被抓入天牢了。”
好吧,還是沒有反應。
承桑意想不出辦法了,低眸看到指尖上的傷口,想起方才在長巷子裡,白狐是嗅著她的血味來的。
簡單思考後,她找來匕首,再度劃破指尖。
匕首劃破肌膚,空中彌漫著血腥味。
承桑意將劃破的手中遞到白狐的嘴邊,白狐嘴角動了動,下意識去吮吸指尖的血。
不像是睡覺,像是昏迷了。
承桑意等著白狐喝飽,自動松開。
等了片刻的功夫,白狐腦袋一耷,翻身睡過去。
承桑意:“……”
承桑意盯了半晌,指尖戳戳肚子,白狐扭了扭身子,朝一側挪去,顯得有些不耐煩。
“躲了?”承桑意又將白狐提了回來,再度戳了戳肚子,“你醒了嗎?”
白狐翻身,四肢騰空,眼睛閉著,像是裝死。
承桑意心情後了許多,湊近去看:“你會不會跑?”
“朕要不要找隻籠子關住你?”
“經歷過這麽多事,你還是不長腦子,打架就打架,將自己搞得遍體鱗傷,報仇又有何用,匹夫之勇。”
無人回應女帝,寂靜的殿宇就剩下女帝喋喋不休的話。
嘮叨半晌,承桑意要走了,幾日積累的奏疏擺在大殿內急等著處理。
承桑意走了兩步,回頭又看了一眼裝死的白狐,心一橫,將之抱了起來,“去大殿。”
半夜三更,一人一狐坐在龍椅上,承桑意批閱奏疏,白狐閉著眼睛睡覺。
晨起朝會上,聽著朝臣嘰嘰喳喳的聲音,白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朝會結束,承桑意也沒有離開,留下幾名朝臣說話。
一直到黃昏時分,小朝會才結束。
承桑意沒有急著離開,手中擺著一份軍報,邊境開戰了,北涼過關,挑釁我朝。
她看了一眼軍報,又盯著縮在龍椅上的白狐,而後拍拍狐狸的腦袋,沉默不語。
合上軍報,她順手撈起白狐,抱入懷裡,道一句:“朕帶你去看戲。”
白狐:“……”
龍輦顛簸半個時辰,來到上林苑,虎嘯聲傳了過來。
迷迷糊糊的白狐猛地睜開眼睛,耳畔傳來女帝的聲音:“老虎打架,愛看嗎?”
白狐繼續縮著腦袋,閉著眼睛打瞌睡。
突然間,溫暖的懷抱被一張冰冷的幾案取代,白狐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籠子裡兩隻老虎被放了出來。
一白一花兩隻老虎碰面就打了起來,你來我往,虎嘯聲不絕。
白狐扭頭看著興致勃勃的女帝,像是看傻子一樣縮住了腦袋,繼續閉眼睡覺。
須臾後,承桑意捏著白狐的腦袋,迫使睜開眼睛,“不好看嗎?那給你看兔子打架?”
老虎們撲在一起,爪子狠狠地拍在對方的腦袋上,白狐猛地縮了下,爪子拍開承桑意的手。
有病啊!
幾日不見,病得不輕,開始折磨老虎了。
承桑意揉著白狐的肚子,白狐又是一巴掌,突然,一聲虎嘯,白狐被嚇得抖了抖。
承桑意笑了起來,托腮盯著白狐:“你是不是傷得太重了?”
白狐背對著女帝,給她留一個驕傲的小背影。
“長明,你生氣的時候很可愛。”
“長明,你點頭或者搖頭,不然朕會以為朕找錯狐狸了。”
“長明,你冷不冷,晚上想吃什麽,吃烤肉嗎?吃湯圓可好,也算是團圓了。”
承桑意絮絮問了三兩句,什麽回應都沒有。
她耐心地陪著,吩咐內侍將老虎帶走,又提了兩隻兔子過來。
兔子被關在籠子裡吃草,皮毛雪白,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小白狐。
白狐一雙眼睛緊緊地看著,承桑意將兔子提了出來,下一息,白狐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腕上。
病得不輕啊!
承桑意吃痛松開手,兔子趁機跑了,她哎呦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兔子跳下幾案。
“去追回來。”
她又得了白狐一記白眼。
承桑意伸手揪著她的耳朵,然後提了就走,“回寢殿。”
白狐又陷入溫暖的懷抱中,馬車顛得昏昏欲睡。
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滾到了龍床上,抬眼就見到女帝更衣。
宮娥伺候承桑意換下外袍,穿上柔軟的裙裳,脖頸之下,遮得嚴嚴實實。小狐狸看了一眼,縮著脖子就要跑。
奮力跳下地,沒走兩步就被逮住,“去哪裡?”
宮娥們看到雪白的團子,笑作一團。
承桑意提著白狐去食案旁坐下,自己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獅子頭遞到白狐的碗裡。
白狐躺著,就是不動。
承桑意也不急,慢條斯理的進膳,時不時看白狐一眼。
膳食過半,她才說一句:“不吃就沒得吃了。”
白狐氣呼呼的仰面躺著,連個回應的動作都沒有。
承桑意用膳很慢,滿桌膳食只動了小半,七八分飽後就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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