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哭了一聲,“師妹……”
整個人撲了過去,抱著屍身,揚首大哭。
在場的禁衛軍都跟著抽了抽,不忍直視。唯獨承桑意緊隨其後,在場找了一圈,眼見無果,她吩咐下屬:“將坍塌的磚塊搬走,快一些。”
愣住的眾人忙領旨去搬磚塊,欽天監一直在哭,哭得眼睛睜不開。
“師妹啊,我與你說了,讓你行事不要那麽狠辣、你、你、你為何不聽我的。”
“師妹、師妹,我這可如何是好,你死了,我怎麽辦。”
不知是誰走來問一句,“大人,你師妹好像嫁過人了。”
其他人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又見欽天監這麽悲傷,不好再笑,認真去搬磚塊。
“師妹啊、師妹啊、師妹啊……”
一句高過一句,承桑意聽得耳朵疼,下意識捂住耳朵,專心翻找著磚塊,試圖去找尋長明的痕跡。
“師妹啊,我怎麽同師父交代,你死了、你就這麽死了,我該去找誰報仇。”
“我說過,讓你不要得罪人,山外有山,天外有人,這下你連命都沒了,師父問起我,我怎麽說。”
承桑意腳下被吼得不穩,滑到下來,掌心擦過一塊鋒利的磚頭,疼得一抽。
靠近的禁衛軍忙去攙扶女帝,不忘數落欽天監,“你別哭了,嚇著陛下了。”
承桑意順勢坐了下來,掌心滲出血跡,滴落到地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欽天監終於不哭了,將婦人的屍身放了下來,仔細檢查傷勢。
“欽天監,她怎麽死的。”承桑意趁機詢問一聲,若真是長明所為,長明又在何處。
欽天監擦乾眼淚,細細研究。
“魂魄被捏碎了……”
“心口處被捅了一刀,好歹毒……”
兩句話說完,又哭了出來,承桑意抓緊問:“殺她者是什麽身份。”
“是、是……”欽天監低頭摸索一通,說不出所以然裡,“臣看不出來。”
承桑意:“……”就會哭,一問三不知。
欽天監哭了一通,給女帝叩首:“陛下,臣想帶師妹屍身回去找師父。”
“還有救?”承桑意提了一口氣。
“回陛下,沒有救了,臣想厚葬師妹,將師妹帶回師妹。她也是除妖而死,該得此殊榮。”欽天監唉聲歎氣。
承桑意擺擺手,累得頭暈,也是怕了他再哭,“你走吧。”
走快些,哭得人頭疼!
欽天監抱起婦人的屍身,一步一哭,口中喚著師妹,禁衛軍聽得發笑。
承桑意頭暈目眩,低頭瞧見腳下隱著一隻白狐……
白狐身上帶著血跡,低頭舔舐磚頭上的血,似乎傷得不輕。
承桑意未經思索就將劃破的指尖遞到白狐的口中,白狐慢慢地伸出舌頭,汲取帝王的鮮血。
第69章 六十九
突然出現的白狐讓禁衛軍提高警惕, 不想,女帝卻一改常色地抱起白狐。
白狐暈乎乎地被抱離地面,眼睛一閉, 就暈了過去。承桑意注意到她的變化, 低眸喊道:“將欽天監找回來。”
欽天監剛走出長巷就被禁衛軍拖了回來, 屍體也被迫放在巷口。
“陛下……”欽天監再度抹了抹眼淚,彎腰同女帝行禮。
女帝唇角微動:“她好像傷了。”
“臣不會治……”欽天監犯難了, 他只會佔卜,什麽時候會給阿貓阿狗治病了。
承桑意無可奈何,嫌棄一句:“你比起你師妹,可差遠了。”
提及師妹, 欽天監憋回去的眼淚又湧出,承桑意抱著白狐,越過他, 直接翻身上馬走了。
欽天監哭了幾滴眼淚,彎腰抱起師妹的屍身,“師妹啊, 你不聽師兄的話, 這下好了, 命都沒了、師門中唯獨你天賦異稟,師父指望你繼承衣缽呢、師妹啊、師妹啊。”
****
明月高懸,正月的夜裡冷意襲人,枝頭上的樹葉刮得呼呼作響。
院正被女帝拉入寢殿, 龍床上躺著一隻白狐,身上蓋著被子。
“陛下何時喜歡養白狐了?”院正被女帝拉至龍床前, 仔細端詳床榻上的小小白狐,“臣只會給人治病, 白、白狐,不行。有外傷嗎?”
“外傷,並無外傷。”承桑意否認,白狐渾身雪白,皮膚無暇,除了幾滴血跡,並無傷害處。
偏偏就是不醒,多半是內傷。
院正連連搖首,“臣不敢治。宮裡有獸醫,您試試?”
“滾。”承桑意冷了臉色,轉身遮住院正的視線,面露不愉,看了女官一眼,女官便走上前將請院正離開。
院正被莫名罵了一句,側身又看了床上白狐一眼,說道:“陛下,真的,太醫院都不擅長。”
“院正、院正,您回吧。”女官上前拉著院正,“您回去吧、陛下不高興。”
院正被匆匆找來,生拉硬拽拖出寢殿。
殿內明燈通明,龍床的白狐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承桑意也拿不準。
她坐在榻沿,揪揪白狐小肚子,“你想不想吃肉,兔子肉?”
沒反應,眼睛依舊閉著。
承桑意有揉揉腦袋:“長明,出烤肉嗎?羊肉兔肉都可以,老虎肉吃不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