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三日, 禦案上擺著許多份奏疏,承桑意挑出最合她心意的一份。
“窮兵黷武非君子之道,如今, 北涼在你們的臉上蹦躂, 你們以為趕走了, 就可以了?”
“小打小鬧,我朝的糧食喂飽了他們的牲口和戰士, 將來,他們兵強馬壯,發起攻擊。而我朝的兵馬依舊那麽弱,南下殺入京城, 你們便是養虎為患。”
“今日之一戰,並不是驅除北涼兵,而是要將北涼趕回他們的老巢, 讓他們在十年二十年乃至五十年愛百年都不敢踏足我朝。”
“我為女子,得先帝囑咐,掌朝政, 五年來不敢懈怠, 你們呢?可曾對得起先帝的提拔之恩, 我朝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你們可曾看到?你們久居京城,可知外間之景,匪患成形, 北涼與匪患勾結,屠殺我朝百姓, 你們卻說是北涼小打小鬧。”
承桑意舉著手中的奏疏,晃了晃, “你們看一看,這份奏疏言明北涼習性,何時回來攻城,先攻何處,匪患如何勾結,比起你們在朝乾坐著,知之甚多。”
朝臣們面面相覷,站著不敢言語,女帝之意,北上之戰,迫在眉睫。
短暫沉默後,顧尋抓緊時機出列說話:“臣願為先鋒,替陛下先行。”
“好,朕準你。”承桑意跟著站了起來,走下台階,親自扶起顧尋,拍了拍她的肩膀,“朕與你一道,不破北涼不還。”
“陛下、不可,您乃是萬金之體,豈可北上……”
“陛下、臣反對。”
“陛下,臣反對。”
承桑意一笑置之,甚至不在意他們的反對,直言道:“散朝吧。”
朝臣不肯走,站在原地,望著女帝大步離開的背影。
“安國公,您看看,這可如何是好,陛下是萬金之體,又是女子……”
“你看不起女子?”顧尋扯了扯唇角,握著拳頭,“你自己都是個無用的人,也是這麽想陛下,聽聞陛下身為皇女時,騎射功夫很厲害,皇子們都比不上,你能體會到嗎?”
“你,婦人無知。”一文官疾言厲色。
話剛說完,顧尋一拳揮向對方的臉頰,顧尋嗤笑一聲:“婦人無知,你娘不是婦人嗎?你娘辛苦生下你,你卻罵她無知,真是可悲可悲呀。”
文官被一拳揮倒在地,殿內登時就亂了,許多文官推開,顧尋走到對方跟前,俯身望著他:“你真可悲呀。就憑你這句話,陛下能將一擼到底,回家種紅薯去。”
“你敢打我,我是禦史,掌……”
話還沒說完,顧尋單手提起他的衣襟,拳頭揮到他的面門上,“反抗呀,換手呀,你們男人動不動說婦人無知,你們就不是無知?你們也是目光短淺之態,享受俸祿享受百姓納稅的錢養著你們,如今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中,你們在做什麽。高談闊論說出兵浪費,北涼來了就會走了。他們為什麽會走,吃飽喝足,搶完糧食搶了女人,心滿意足的走了。”
“朝堂之上乃是講律法之地,你動手打人,我要去陛下跟前告你。”文官嚇得臉色發白,嘴巴兀自強硬。
顧尋放開他,嘲諷道:“你去,我等你,你去了告訴你,你說婦人無知,陛下會不會罰你?你去告呀,我等你!”
顧尋肆意嘲諷,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慢悠悠地走了。
外面聽到動靜的女帝頓了下來,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腰間,疑惑地看向來時路,她的玉佩呢?
朝臣撿到她的玉佩,第一時間會還給她。
指腹在腰間摸了空,承桑意凝眸,喚來心腹:“派人去京城各個當鋪蹲守,瞧著可有人拿著朕的玉佩去典當,若有,高價買回來。若是沒有、那就算了。”
若是沒有,就是她想多了,小狐狸跑了怎麽還會回來呢。
大殿內吵吵鬧鬧,承桑意也沒有理會,落寞地朝著寢殿走去,走兩步,還會回頭去看看,試圖尋找著小狐狸的蹤跡。
難不成小狐狸窮得叮當響,窮到冒險回來偷她身上的寶貝。
膽大又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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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明提著一塊上等的美玉,翻出宮廷,在門口等著邵循。
兩人回合後,長明得意的炫耀自己的成績,“趁著她扶起顧尋的時候,我伸手就給拿了,我聰明嗎?去哪裡換錢。”
“我這裡有個熟悉的當鋪,你過去典當,我還有事回刑部。”邵循也是無可奈何,竟然那麽快就得手了。
邵循給了地址,長明拿著地址,一路問了過去。
到了當鋪,長明拿出玉佩:“多少錢?”
掌櫃是一老者,約莫五十多歲,頭髮胡須都白了,眼睛眯著看向寶貝。
“好玉、好玉,姑娘是要銀票還是要現銀?”掌櫃很好說話。
長明沒有多想,“一半銀票,一半現銀。你還沒說,多少錢呢?”
“一千兩。”掌櫃伸出一根手指頭。
長明滿意極了,“給我八百兩銀票,剩下的給現銀。”
“好,我這就給您安排。”
長明將玉佩遞給掌櫃,掌櫃眯著眼睛又看了眼,雙手瑟瑟發抖,終於吞了吞口水,將玉佩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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