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招待好小客人,掌櫃更是殷勤地將人送出門。
客人走遠後,門後走出一位女子,拿起櫃台上的玉佩,道:“我會給你錢的。”
有人敢偷了陛下的玉佩,堂而皇之地拿過來賣,可見膽大包天。
女子拿了玉佩回去複命,短短半日時間,陛下虧了一千兩。
半日的時間,玉佩回到承桑意手中,她揚唇笑了,女官疑惑,“陛下,小賊膽大妄為,偷你的東西還敢去買,膽子也太大了。可要臣將人抓回來好好審問一番。”
“不必,隨她去,她還會再來的。”承桑意阻止女官,寶貝似的撫摸著掌心中的玉佩,唇角揚起淡淡的弧度。
女官看了半晌,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陛下都吃虧了,虧了一千兩,這麽還笑得出來呢。
女官糊裡糊塗的退下,承桑意高興地將玉佩收了起來,小狐狸佔了便宜,肯定會再來,這塊玉既然‘偷’了就不能再掛在腰上,換一個。
換一個各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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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附近都是民居,空出的屋子也不是少,長明尋了人租下一間院子。
院子內三五間房,廚房在東邊,中間的屋子待客,她選了一間靠著廚房的屋舍。
付了半年的租金,東家走了。她圍著屋子走了兩圈,住是沒法住,床也是歪的。要買家具不說,還要買些吃的回來。
黃昏時分,長明溜達去了,買床買吃的,還要買些酒,家裡那麽多的地方,買些酒放著才好看。
想著去買床的,腳不聽話的拐去酒肆,嗅了嗅酒味,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
沽酒郎見少女一人來,殷勤地上去迎接,“小娘子喜歡什麽酒,我這裡有百年好酒,醇厚著呢,你看,你要多少?”
“你們送過去嗎?”少女聞著酒味,眼眸清湛,恨不得都帶回家,大酒壇小酒壇大酒壺小酒壺,統統跟她回家。
“你買的多,自然送,若是一斤兩斤就送不了,我們活多著呢。”沽酒郎借機糊弄少女多買些。
長明聞著酒味走,她是幾十年的小酒鬼了,一聞就知道是什麽酒,也不用沽酒郎介紹。
只見少女用手點了點:“這個、這個、那個、這個、這個……”
她點得太快了,沽酒郎眼睛看得發酸,屁顛屁顛地應著,“好好、好好,各來一壇嗎?”
“不,十壇,送到我家。”財大氣粗的少女手臂一揮,“都要都要。”
“小娘子說的是,我家的酒可實惠著呢,您看錢怎麽付?”沽酒郎心中留了底,這麽多酒,折算成銀子,需要還好幾百兩呢。
長明從懷中掏出銀票,“夠不夠?”
“夠、夠、夠……”沽酒郎手法快,登時就抽走了幾張銀票,“馬上安排給您送過去。”
等邵循趕去新家的時候,沒看到人就看到一屋子的酒,熏得她腦袋疼。
少女坐在門口,一口雞肉一口酒,喝的十分暢快。
“你這是換了多少銀子,家裡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你買那麽多酒做什麽?”邵循皺眉,不理解長明怎麽會將錢都花在了酒上。
一間屋子內什麽都沒有,老遠就聞到酒味,這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好歹買張床回來,晚上住哪裡。
“你急什麽,我剩下的錢買床不夠 ,我看到一張床,要我幾百兩,我在想我明日要不要偷張床回來。”長明嚼著雞肉,眸色發亮,整個人的情緒很高,可見今日過得很高興。
邵循扶額,“你是偷上癮了嗎?陛下若是尋了能人,你逃都逃不走的。”
“所以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再偷兩回。我喜歡那張床,我想買回來,且不說是什麽金木,穿大呀,又好看。”長明心生向往,“我喜歡椒房殿的床,可惜都燒了,我就買一張大的回來,隨便滾。”
邵循:“……”
這說的什麽話。
“你是不是被人家騙了,什麽床需要那麽貴,不如我買些木頭回來,讓人給你打一張好床,花不了那麽多錢的,省著點花。”邵循哀愁一聲,又說道:“陛下要親征,朝臣反對,陛下一意孤行。長明,你說該如何是好?”
長明不理解邵循的煩惱,“你反對幹什麽,她走了你升官,多好的事情,何必想那麽多。”
“食君俸祿,擔君之憂,豈可為一己私欲而不勸說呢。”邵循搖首,俯身在長明身邊坐下,轉身望著活潑靈動的少女,“你怎麽想的。”
“我說了,她要被俘虜,我就去撈一把。我師父常說不要乾預人間事。”長明將手中的小酒壇遞給邵循,“我會保護她、她的身子。”
第76章 七十六
人間有人間的規矩, 妖族不得過於干涉,不然必會遭受天譴。
長明深諳此理,從不曾干涉過, 來來往往, 做一回人間過客。
兩人在台階處坐了許久, 邵循微醺,在自己醉前選擇回家去了。長明朝她揮揮手, 目送她離開,轉頭又撈了一壇酒打開。
明月高懸,她提起酒壇敬明月,笑吟吟地飲下一壇。
最後, 小狐狸抱著酒壇睡去,蜷縮在台階上。
天明陽光折射,不需人喊, 長明兀自醒來,揉揉眼睛,枯坐半晌, 想起今日要去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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