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情裡只是一筆帶過,說這位鄧先生住在北堂街,但並沒有說準確的住址。
一說起鄧先生,小六臉上立馬露出崇拜的敬意,“原來你們是來找鄧先生的。”
他上下打量著尤聽和青粟,狐疑地說:“馬上就要科舉了,你們不會是想要對鄧先生做壞事的壞人吧?”
青粟樂了,叉著腰道:“你這孩子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我們怎麽可能是壞人呢,全天下就沒有比我們小姐更好的人了!”
雖然不知道尤聽找這鄧什麽先生是做什麽,但青粟絕對無條件地支持且信任尤聽!
果然是貧民區的小孩,年齡小小,想的倒是多。
青粟又道:“再說了,那什麽鄧先生應該是男子吧?我們兩個弱女子能對他一個大男人做什麽?”
尤聽說:“我找鄧先生,是有很重要的事。而且,對他來說絕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小六沉思半晌,才點點頭:“好吧,我帶你們去。”
他起身,“這裡的路不好走,你們跟著我。”
一路邊走著,小六邊暗中打量著尤聽和青粟的神色。
看她們兩人不像是壞人,小六才帶著她們左拐右拐地到了一間破舊的草屋前。
“到了。”
他雙手攏在嘴邊,揚高聲音喊:“鄧先生!有人來找你!”
沒多久,草屋那扇搖搖欲墜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出現在幾人面前。
他身材實在單薄,眉眼算得上清秀,但膚色透著長期營養不良的微黃。
身上穿著一襲洗得發白的舊衣,袖口和衣身都有不少補丁的痕跡,且明顯短了一截。
顯然□□地穿了不知道多少年。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小六,又看了看小六身後的尤聽和青粟,“這是?”
尤聽上前一步,莞爾問道:“是鄧嘉,鄧先生嗎?”
鄧嘉連忙作揖,道:“不敢不敢,學生豈能當得上什麽先生之稱,一定又是小六亂說話了。這位姑娘,請直接稱呼學生的名字便好。”
小六嘟囔著說:“鄧先生教我們讀書寫字,本來就是先生!”
“我不過是閑來無事才這般做,”鄧嘉輕歎,語氣裡帶了一絲黯然,“除了你,誰又來學過半個字呢。”
小六才不管,他聽那些街上的少爺喚私塾裡的教書老師就喊先生。
鄧先生雖然沒有辦什麽私塾,但是教了他,那就是先生!
“先生大義,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尤聽看著鄧嘉說,“您既然為小六答疑解惑,便當得上一句先生。”
小六高興起來,一下子看尤聽順眼不少。
他拿到了領路的賞錢,想著家裡的娘親,就跟鄧嘉揮了揮手:“那我先走了鄧先生!”
說完便一溜煙兒地跑不見了。
鄧嘉想了想,神色露出些微的羞澀,“兩位姑娘請進吧,只是寒舍清貧,恐怕拿不出什麽好茶招待二位。”
尤聽和青粟隨著鄧嘉,向著草屋裡走進去。
鄧嘉所說的“寒舍”還真不是自謙,這草屋簡直都快能稱得上家徒四壁了。
屋裡一眼就能看光,沒什麽家具,最多的東西便是書。
這裡堆了一疊,那裡堆了一摞。
看得出來鄧嘉是個愛書之人,這些書雖然都因經常翻閱而微微翹起,但保存得卻依然很乾淨。
鄧嘉找了半天才翻出兩個小木凳給尤聽和青粟,他有些難為情地說:“兩位姑娘請坐。”
一簾之隔的裡屋傳來幾聲婦人的咳嗽聲,女人虛弱的問聲隨之響起:“嘉兒,可是有人來了?”
鄧嘉揚聲應道:“是的,娘,有客人來了。”
婦人咳嗽得更厲害了些,隱隱約約的聲音接著傳來:“是你的朋友麽?那你可要將人招待好了,娘這身體……”
後面便是連綿不絕的重重咳聲。
鄧嘉露出擔憂的神情,對尤聽行了一禮:“姑娘見諒,請稍等學生一些時間。”
他急急忙忙走進裡間,應該是去伺候婦人喝藥去了。
青粟趁機小聲在尤聽耳邊說:“殿下,這位鄧先生家裡還真是簡陋得很,竟然還能夠支撐到科舉嗎?”
“他是秀才之身,為何還會這麽窮啊?”
尤聽指著那堆疊的書籍,道:“紙比米貴,鄧先生的錢一看就都用來買書和買藥了。”
青粟若有所思:“是呢,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聽動靜,鄧夫人想來病得不輕。”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越是貧窮的家庭,便越是害怕會生什麽重病。
本就貧寒的家境,直接雪上加霜。
青粟感歎地道:“鄧先生還真是孝順。”
裡間的聲響慢慢平息,鄧嘉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走出來,對著兩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兩位姑娘見效了,我娘的身體不好,才剛剛睡下。”
“無事。”
尤聽對青粟使了個眼神,青粟會意,將一早準備好的包袱推過去。
鄧嘉清亮的眼裡露出些微疑惑的神色,不解地問道:“這是?”
“這裡面,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以及令堂所急需要的藥材。”
“我知道鄧先生一直在找天山紅,”尤聽手指在包袱上點了點,“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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