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月莎暗自思量,合上《暗夜之月》,從旁抽出一疊雪白的信紙,打算給自己的插畫搭檔麋鹿小姐,寫一封新的信。
“木木木”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筆名之一。
麋鹿小姐則是畫技精湛,能畫出各種怪誕離奇畫風的插畫師。
她和麋鹿小姐雖沒有在現實見過面,但兩人頗有一種心心相惜的筆友感。
鋼筆筆尖於雪白的信紙上落下。
“親愛的麋鹿小姐,最近過得好嗎,一直未曾收到你的回信,我很是擔憂……”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驟然響起,打斷森月莎的提筆。
屋裡只有她和西維婭,此刻敲門的人,無疑是西維婭。
森月莎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還是擱下鋼筆,起身去開門。
平時這個點,西維婭都睡覺了,不會來打擾她,可能有要緊的事情吧。
“西維婭,什麽事?”
森月莎打開房門,神色疑惑。
只見西維婭穿著睡裙,抱著柔軟白枕,鼻尖微紅,翡翠般的眸子裡閃著些許晶瑩,正可憐巴巴望著她。
“那個,森小姐,今晚……今晚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睡麽?”
她的眸子緊緊盯著森月莎,柔軟潔白的睡枕,因太過用力,而擠進她的懷裡。
森月莎略略挑眉,說實話,她不太喜歡和人一起睡。
臥室屬於私密且個人的空間。
她微微一笑,讓開身體:“先進來說話吧,西維婭是發生了什麽嗎?”
聽到這話,西維婭一喜,略顯激動,五指插入柔軟的睡枕裡,深深呼了口氣。
似乎那些暗藏在深夜的恐怖和詭異,在背後隨之遠去,不見了窺視。
不過她知道,森小姐並沒有答應她,只是讓她進入房間談事而已。
初進門,屬於臥室主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房間都透著溫暖安心的味道。
“不用拘謹,直接坐床邊,西維婭。”
森月莎隨意坐在床頭,雙腿交疊,一雙大長腿白皙漂亮,非常惹眼,是平時見不到的風景。
她表情柔和,指了指桌上溫熱的紅茶。
“在講述之前,要來杯紅茶麽?”
西維婭到底還是沒有坐下,抱著白枕,輕輕搖頭:“不用了,森小姐,謝謝。”
“好吧,那麽說說你的事情。”
“那個,呃……就是……”
在那雙緋紅的瞳孔注視下,西維婭被恐懼激起的衝動,逐漸褪去,一股難以啟口的羞恥和丟臉,湧了上來。
“嗯?有什麽事情,西維婭可以大膽說。”
森月莎微笑,紅瞳裡滿含鼓勵和溫柔。
“其實,其實是,我還有點害怕,不敢一個人睡。”
西維婭結結巴巴說了是真相,又不完全是真相的話。
說著說著,她腦袋一點點垂下。
柔軟的金發落下,遮住她滾燙發紅的臉頰。
嗚嗚嗚,在森小姐眼裡,她一定很丟臉!
“今天光輝教會的神父,已經驅除店裡的惡靈,眼球和觸手不會再出現。”
埋著頭的西維婭,看不到森月莎此刻的表情。
森月莎的語氣依舊溫和且有耐心,但西維婭已經聽出對方拒絕的意味。
她猛地抬起頭,深吸一口氣,看向森月莎,誠懇道:“抱歉,森小姐,我會努力克服對黑暗的恐懼,打擾你了。”
森月莎困惑眨了眨紅瞳,不明白西維婭突然轉變的情緒。
西維婭能夠自己戰勝恐懼,再好不過了。
小孩子見鬼後怕黑,也能理解。
“那西維婭加油哦。”森月莎握拳,做出打氣的動作。
西維婭盡管不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還是學著握拳:“嗯!我會的,森小姐!”
西維婭抱著枕頭,吧嗒吧嗒,離開森月莎的房間。
合上門,森月莎莞爾一笑,頗感奇怪,但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她繼續回到書桌前,提起鋼筆,給遠在他方的筆友麋鹿小姐寫信。
“……期待麋鹿你的新插畫……說起來,最近我這邊收留一個可愛的孩子,她叫西維婭,是個嬌俏的金發少女,和你的發色似乎差不多,唔,是個很有趣又很膽小的孩子……”
筆尖沙沙寫著,紅茶的鮮純的香和筆墨的香,縈繞在空中,恬淡而清雅。
然而,一門之隔的屋外,一抹孤影抱著柔軟的睡枕靠在門邊,臉色格外痛苦,慘白得可怕。
客廳裡橘色的吊燈,在此刻格外刺眼,似乎吊燈的光線都在扭曲變形。
一陣陣模糊不清的瘋狂囈語,回蕩在西維婭的耳邊。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扇高大聳然,又極近狹窄昏暗的小窗。
意識一點點逐漸遠去,壓抑到厚重的窒息,如同不斷湧動的黑色浪潮,一波接著一波淹沒她這個不斷呼救的人。
只有靠近這扇冰涼堅硬的門,那種詭異扭曲的囈語,才會減輕許多。
也許,這就是森小姐帶來的安心吧。
第15章 生病的金毛團子
下了一晚的雨,整座城市都浸泡在潮濕之中,不太爽利。
森月莎緩緩睜開眼,印刻薔薇、荊棘圖案的天花板映出眼簾。
“現在幾點了,怎麽感覺很晚的樣子。”
她躺在柔軟的床上,舒展身軀,絲質薄款睡衣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滑膩的肌膚,驚起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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