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居然十點多了,西維婭怎麽沒叫我。”
森月莎揉著眼睛,收回落在壁鍾上的目光,暗自奇怪。
平時七點多,勤奮的西維婭就會來敲門,叫她起床洗漱。
再在西維婭無奈的目光中,懶洋洋耐床,折騰到七點半,和西維婭一塊享用香噴噴的早晨。
吃完早點,喝完早茶。
她才會慢吞吞跟著西維婭,有氣無力到達花店,開始新一天的躺屍和摸魚。
森月莎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感覺睡得些多,腦袋有點發沉。
懷著困惑的情緒,森月莎赤腳踩在柔軟華麗的地毯上,走向房門。
“西維婭,還在家麽?”
房門打開,森月莎的視線朝張旁邊的次臥張望。
忽地,她察覺到腳邊似乎挨著了什麽東西。
垂眸一看,一隻呈蜷縮狀的金毛團子,像是鵪鶉一樣蹲牆角門框邊。
金毛團子雙頰酡紅,泛著病態的蒼白和虛弱,平日活潑跳躍的金色呆毛,也蔫了下去,無力攏拉發旋上,可憐極了。
?!
不是西維婭,還能是誰。
“西維婭,西維婭,醒醒,你怎麽睡在這裡?”
連喚兩聲,金毛團子一動不動,像是陷入昏迷,怎麽也叫不醒。
森月莎顧不得許多,連忙蹲下身,用手背測了測她的額頭:“嘶,果然,好燙。”
西維婭額頭的溫度,燙得森月莎有點扎手。
森月莎彎腰,一手摟腰背,一手摟雙腿,抱起地上的西維婭,放到自己床上。
“濕毛巾降溫……對了,還有布諾醫生……”
……
布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冷淡嚴肅:“燒了這麽久,腦子沒燒壞,絕對是個奇跡。”
“不得不得,這孩子的生命力比雜草還要頑強。”
布諾醫生的話,聽得森月莎臉頰微微發燙,扶了扶耳邊的白發。
“那西維婭她沒有大礙吧?會不會有後遺症之類?她睡這麽久了……”
森月莎小心翼翼詢問,注意著布諾醫生的臉色。
聞言,正在打包測量器械的布諾醫生,抬眼看向森月莎,表情平淡,嗓音不溫不火。
“被燒脫水了,腦部受到些許影響,要注意補充水分。”
“如果半夜再發燒,超過指定溫度後,服用退燒藥片,持續不斷的低燒,建議用冷毛巾敷額頭,或者用酒精擦拭手心、腳心、腋下、胳膊窩等地方,進行降溫處理。”
森月莎有種回前世,聽醫囑的感覺,連忙點頭應下。
送走布諾醫生,西維婭仍舊沒有醒,好在攝入生理鹽水後,體溫一點點降下來。
森月莎將赫達女士贈予的治愈與祈願之石,放在西維婭枕頭邊。
希望這次這塊石頭,也能如上次一樣,驅趕走西維婭身上的病魔吧。
盯著沉睡中的西維婭,森月莎越看越懊惱,越盯越氣,忍不住探手,捏了捏西維婭的臉頰,和之前一樣,柔滑而富有彈性。
“小破孩,沒事學什麽言情劇的男主,蹲人門口。”
“現在好了,生病起不來了吧,等你醒了再收拾你。”
說著說著,森月莎又忍不住對自己的比喻發笑,如果西維婭是言情劇的男主,她又算什麽?
拒絕男主,在屋裡呼呼大睡,沒心沒肺的女主?
對外界毫不知情的西維婭,還在黑浪翻滾的世界裡沉浮,隨波飄蕩。
直到一股溫柔、熟悉,讓她極為眷念的氣息,劃開黑潮翻滾的世界,如一縷暖陽投射灑落到黑潮的海面。
黑潮海面下,沉沉浮浮的西維婭,猛地睜開眼睛,朝那片光亮看去。
透過那片光亮,她隱約窺見了龐大,完全無法窺視全身,恍若黑雲般的醜陋畸形肉塊,舞動過來的滑膩觸手,和滾動的霓虹眼球,以及不斷張合的黑色粘液大嘴……
遠去的意識,不斷回歸,不斷重建,不斷治愈。
西維婭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清楚明晰的想法。
那是店裡的眼球!
它好像對自己沒有惡意。
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親近感,和奇怪的眷念感。
如果是其他不可名狀之物,她的理智……早已崩潰……
再後面的認知,似乎被層層疊疊薄紗和濃霧遮掩,變得極為模糊,無法清晰。
針扎一樣的刺痛,貫穿西維婭的腦海。
西維婭猛地睜開眼睛,銳利冰冷的目光,如同射出的箭矢,鑿進眼前人的紅瞳。
森月莎被扎了一下,不太確定的問:“西維婭?”
冰冷和銳利褪去,迷霧重新籠罩,翡翠般的眸子變得迷茫而困惑。
陌生的西維婭遠去,熟悉的西維婭又回來。
“唔,森小姐?我怎麽在你房間裡?”
西維婭四處看了看,終於認識到目前自己所處的環境。
森月莎按下心頭的異色,沒好氣捏了捏她發紅的鼻尖:“這不得問你自己?言情劇蹲門口的西維婭?”
“誒?”
喝了藥,高燒倒是退了,但是西維婭還是臉色蒼白,病怏怏的模樣,渾身無力,提不起精神。
到了晚上,西維婭的精神明顯好很多,不過臉色仍舊不太好看。
森月莎有些擔心西維婭晚上會反覆高燒,紅瞳裡閃過幾分掙扎,之前的事情不想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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