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令公是何人?”李載起身看向李蠡,太子不爭氣他是早知道的,只是不知道還會有這等荒唐事。
李蠡渾身顫抖的跪了下來,此事他委實不知,否則他定然不會讓黃令公行事,淪為把柄,“父親,此事兒子不知,兒子只是將趙縣賞賜與他…….”
“朕問你,黃令公是何人?”李載怒意頓生,大聲呵斥道。
“是,是兒子的阿翁,”李蠡結巴的說道,咽了咽口水慌亂的瞟向徐德睿。
劉明仲上前行禮道,“聖人,此事既是黃令公所為,便命大理寺即刻將此人緝拿,與趙縣百姓一個交代。”
孟林甫忙上前行禮,如何肯讓劉明仲這般將此事揭過,“臣請奏聖人,三月前汾陽河提被衝毀,聖人命臣前去查明原委,臣前日上的奏折被太子壓製不得面呈聖上,河提衝毀原因是因偷工減料,太子負責此事難辭其咎。”
“父親,汾陽河提兒子交與了肖侍郎監督,兒子不曾參與啊!孟林甫你休要血口噴人!”李蠡何時受過這等冤屈,他只是奉旨監造,哪管得了肖侍郎是如何修建的。
“你真的是要氣死朕!”李載被陳玄禮攙扶著巍巍顫顫的坐下來,看了眼下面臣子,氣息低緩的說道,“還有何人要參太子,一並說出來吧!”
“吏部尚書魏公武請奏聖人,臣參太子謀反!”
此言一出,重臣皆驚,卻見魏公武不慌不忙的走上禦前,朝聖人呈上一些書信,“這些書信是太子府上家丁偷偷帶出來的,家丁害怕謀反牽連自身於是向吏部投案。”
“你胡說!我可是當朝太子如何要謀反!”李蠡怒吼道,從地上狼狽的起來,衝到魏公武身前掐住他的脖頸,“你說,是誰指使你的!”
隨即又松開了他,怒目圓睜的看向李憲,拂開被劉明仲拉住的身子,“是你對嗎?你這些年一直覬覦太子之位,恨不能將我誅之,李憲我告訴你,我是太子,將來大唐的天子!”
徐德睿和劉明仲上前合力將太子製住,示意他不要再說話,若是汙蔑聖人定會查明,況且這些年聖人一直站在太子這方。
“李淳,”李載看了三封太子與李興的通信,方喚了李淳,“太子與李興是否有勾結?”
“臣率征涼大軍駐扎松山之時,奉車都尉孫稟先曾告誡臣,若是不聽命於太子便讓我無法還朝,臣為了穩固軍心隻得殺了孫稟先,李興與太子相交臣亦只是猜測,本想等聖人身子好些再奏明聖人,”李淳答道。
劉明仲眼神凌厲的看向太子,“秦王這等憑空揣測委實偏頗。”
眾人皆看向李淳,連孟林甫微微眯著眼眸,這回秦王該如何應對?
“臣在涼州李興的府上曾看到太子與他的信函,雙方約定李興起兵,太子逼宮讓聖人退位,殺齊王以泄心頭大恨!而且太子將龍袍都已備好。”
李蠡衝向羽林軍殿前侍衛,抽出他身上的佩刀,意欲砍向對方,卻被秦王閃躲了。
“將李蠡拿下!”
羽林軍上前將李蠡困住,卸掉他手中的刀,製衡在地上。
“陳玄
禮上前聽命,去太子府上,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將龍袍備好了,”李載一朝之間仿佛蒼老了幾歲,他可以容忍太子懦弱、平庸、貪婪,但他沒法容忍太子謀反,兒子謀老子的反,那便該殺了!
李蠡臉上煞白的跪坐地上,他府上真有一件龍袍,是前段時間一個寵妾縫製與他的,他雖有拒絕終究是沒有抵擋住那份好奇,便試穿了一下,這之後他便忘記此事了。
徐德睿和劉明仲一見太子的反應便知道了,你若是汙蔑他定然跳起來反駁的,可若是事實,便會這般安靜。兩人眉目皆是緊擰著,這段時日兩人都在主持修隋史的事宜,沒想到讓太子闖了大禍。
李憲看了眼李淳,此事不曾聽她提起過,只是她回來這段時日發生太多事,兩人也不常見面,此番籌謀定是有備而來!太子被廢正是他所期盼的,只是這謀逆之罪於皇子而言只怕是死罪。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陳玄禮便領著羽林軍回了麟德殿,看著陳玄禮手中的龍袍和複刻的天子印鑒,李載枯坐在椅子上。
“太子李蠡驕橫跋扈、欺君罔上、勾結逆賊謀反,廢儲君之位,押大理寺候審,”李載起身看了眼朝臣,雙目赤紅的看向李憲,而今這個溫和的兒子也聯手逼迫自己了,李蠡再如何也是自己的兒子,他李憲這是要逼自己殺子!
朝會散了,眾人還沉在方才的震撼中,太子被廢,這意味著其他皇子再重新角逐太子之位,而齊王將是最有可能的,深處李蠡一方的大臣不由得面色凝重,若是將來李憲清算,且不說官位性命保不保還不得而知呢?
李淳摸了摸額頭上的傷疤,終於走到這一步了,只是內心已經毫無波瀾了,出了宮門見到李憲也在,便走向了他。
“四叔。”
“還不曾慶賀你贏了涼州一役,今日便陪四叔去喝一杯吧,”李憲笑道,騎上侍從前牽過來的馬,看向神色不明的李淳。
李淳縱身上了馬,跟在李憲左右,“四叔,若我不下手為強,太子也不會放過我,我殺了他安置在軍營的三個奉車都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