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槿闌驚喜的看向李淳,原本以為三郎只是一時興起,不料這麽快便定了下來,她大約是世間最幸福的女子了。
李淳點點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指著水壺說道,“這水你喝過嗎?”
宋槿闌點點頭,在李淳對面坐下,笑著說道,“只是不涼,甜還是甜的,三郎你試試。”言罷便給李淳添置了一杯。
“嗯,尚可,還是少了些滋味,”李淳小飲了一口,抬眼看向宋槿闌,正好迎上對方的目光,兩人都有些微怔。挪開了自己的目光,看向他處,房內有些許的尷尬,起了身含著絲笑意說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宋槿闌咬著唇角點點頭,想起阿嬤和阿楚的話語心裡一陣糾結,思索了一陣,扶著桌子站起來,有些急切的喊道,“三郎。”
李淳停了步子,回過頭問詢道,“何事?”
“三郎,三郎今夜便在此處歇息吧,”後面那幾個輕如蚊聲,宋槿闌低垂著頭眼眸都有些濕潤,還真是太難為情了,如登徒浪子一般,也不知三郎會如何思量自己。
第8章 納妾
宋槿闌的言語讓李淳猶如當頭棒喝,她以為自己待宋槿闌好些便是彌補,可未曾想過一個夫君並不是待娘子“好”便可,她如今到底在做些什麽?目光茫然的看向桌上快燃盡的燭火。
“三郎,”宋槿闌輕聲喚道,她等了許久都沒得到李淳的回應,見對方怔然的一動不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和盤托出,不願再這般欺騙她,李淳回過神來,斂了心神,正欲隨意編排了一個借口。
“殿下,祖先生到府上了。”楊榮隔著門欄在外頭說道。
宋槿闌勉強揚起一絲笑意,“三郎公務在身,快些去吧。”
李淳點點頭,腳步匆忙的逃離了宋槿闌的臥房。
這般光景,外頭也夜色深沉了,月色薄薄的一層灑在房簷鍍了一層銀邊。楊榮提著燈籠走在前頭,過了兩座回廊便到了前堂。
李淳站在門口長長的歎息一聲,這才邁步進入,臉上沒了方前的疲憊,一臉謙和的道,“先生每回都是趕著時辰到的,估計又是一番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殿下,”祖士言朝李淳行禮,“再過兩日殿下便前去驪山,某給聖人備了一份禮物,殿下自當小心。”
李淳心中一凜,壓低聲音說道,“此事怕是不妥,太子在此監國,隨行的都是一些朝臣和宗室。”
“殿下還請安心,此局便是混肴視聽,太子監國脫不了乾系,齊王也休想全身而退,殿下便靜觀其變,”祖士言胸有成竹的說道。
李淳仔細思量了一會,“如此,便依先生之言。”其中的風險她自然知道,若不以身犯險太子便會一直是太子,她,心有不甘!
“先生會隨行嗎?”李淳詢問道,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比起祖士言她尚稚嫩了些。
祖士言微微頷首,“某留在長安,殿下隨機應變便是,這天旱得久了,天下便會起禍事,某此行途徑涼州,李軌舊部仍然活躍,街上隨處可見突厥人。”
“涼州乃西北商埠重鎮,通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若與突厥人相勾結,會危及大唐的根基,此事我還是速速上報朝廷,早做準備,”李淳提議道。
祖士言立馬回絕道,“萬萬不可,這些都是某的一面之詞,況且這涼州都督李興依附於太子李蠡,殿下莽撞為之,於己不利。”
李淳再未出言反駁,她若行差踏錯一步,便萬劫不複。
外頭天色亮得起,晨間陽光雖晃眼,好在不是太熱,府上的婢子侍從紛紛趁著涼意早就忙活起來。
宋槿闌睜開眼眸,慢慢的伸了個懶腰,才下床阿楚便端著水進了房間,拿著方巾放入水中,有些溫熱,舒張了下手指劃過水面,“十五醒了嗎?”
“阿嬤在守著,估摸著快了,每回王妃一醒,郡主便跟著醒來,郡主可是聰明得很,”阿楚準備好衣裳,待宋槿闌洗漱完後為其換上。
梳好發髻後,宋槿闌揮手示意道,“今日要前往玄都觀,便素淨些吧,”況且便是上了妝,三郎的眼中
也沒有自己,默默的歎息一聲,如今自己是不是所求太多了?三郎,你的心裡到底在思量什麽?
十五的哭聲穿透了幾面牆,將沉溺於悲傷中的宋槿闌拉了回來,步子匆忙的走向內堂,人還未到內堂,十五的哭聲卻又停了,心內奇怪,難道十五又睡著了?
“原來是殿下在呢,難怪十五不哭了,”阿楚見李淳正抱著十五在回廊盡頭的亭子,心裡替王妃高興,語調輕快的說道。
宋槿闌皺著眉頭,一時又亂了方寸,三郎昨晚的回避是真的,興許,三郎喜愛只是這孩子罷了。
正愣神間,李淳抱著十五已經走到了宋槿闌的跟前,十五眼眸四處瞧著,見了宋槿闌手腳使勁的撲騰著,嘴角都笑咧了,口水也隨之流了出來。
十五的模樣讓宋槿闌忍俊不禁,小心的擦拭著她唇邊的口水,笑著說道,“看到阿娘這麽開心麽?”
“方才我去抱她都哭鬧了許久,一見你來了,便是這般模樣,”李淳面上帶著幾許無奈又像是在抱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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