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川流不息…
時安看見了鮮血,救護車,還有她日思夜想的人,在漆黑的夜裡,她睜開眼,沒害怕,也沒哭,她在笑:“你們終於肯來見我了。”
*
因為時安,
顧千筠和蘇然的聯系越來越頻繁,整個四月,五月,幾乎每天都有聊天。
好幾次,
蘇然差點就要克制不住,要講愛,但蘇然說過,她永遠都不會。
可世事無常。
一個風和日麗的周日,時安在看書,顧千筠對她說:“安安,等會蘇老師會過來。”
時安惦記著之前那件事,還是有點不自在,她沒抬頭:“我知道了,顧姨,你們不用管我,我就在書房待著。”
顧千筠明白,她溫柔道:“好,我不打擾你,你有需要就隨時叫我。”
時安點頭。
過會兒,門被輕輕關上,時安眼神落寞,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睜著眼睛,把空氣看穿。
門外,敲門聲很快響起,顧千筠去開門,蘇然穿得簡單,頭髮簡單盤上,化了個淡妝。
默契地笑了一下。
之後,蘇然幽默道:“怎麽還擋在這裡,是不想讓我進來嗎,那我可走了?”
顧千筠往左側移了兩步:“隨便你。”
“哦。”蘇然倒是沒客氣,直接換了鞋進來:“來都來了,不進來豈不是太虧了。”
進門後,看了看,她問:“時安哪去了,怎麽沒看到她?”
顧千筠指了指書房:“安安在看書,我們去樓上閣樓說吧。”
蘇然說:“行。”然後,晃了晃手裡拎著的酒:“我帶了兩瓶好酒,想喝酒了,你呢?”
“我?”顧千筠邊帶著蘇然往閣樓走,邊說:“那我也是嘍。”
蘇然:“夠意思。”
閣樓上支了一張四方桌子,顧千筠和蘇然面對面坐,不知不覺,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
有點上頭。
蘇然說:“千筠,上次和你這樣喝酒,還是在你上大學的時候,一轉眼,過去也有幾年了。”
“是。”顧千筠神情恍惚:“那時候,你,我,還有…湄溪,我們三個,很快樂。”
沈湄溪的事是她們共同的憾事。
人已經不在了,可她們兩個,沒一刻釋懷過。
滿眼含淚。
兩雙眼睛對上。
心驟然跳得很快,蘇然直直地看著顧千筠,她想就任性這一回,於是,她問:“千筠,你愛過我嗎?”
聽見這話,顧千筠手一抖,酒溢到了桌上,她用紙擦,平靜道:“你應該知道的,我…愛過。”
按理說,蘇然該開心的。
但她非但沒有開心,反而更難過,她徹底失了理智:“那現在呢,你還愛我嗎?”
25 第25章 你不要我了?
顧千筠眉一凜,聲音淡淡,纏繞絲縷悲傷:“蘇然,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往後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朋友,好。
灌下整杯酒,蘇然不停在點頭,唇間含笑,她微低頭,遮住眼:“我是開玩笑的,你千萬別當真啊。”
顧千筠輕輕抬了下眼皮,她就當看不見蘇然的失落,吐字清晰道:“你以為我這麽好騙?”
發出幾聲悶悶的笑,蘇然將聲音壓到最低點,帶上慵然:“千筠,最近我認識了一個女人,感覺還不錯,可以考慮進一步發展。”
“那挺好啊。”顧千筠聲音清潤,眼神明澈地看了蘇然一眼:“她是做什麽的?”
“和你一樣,是醫生。”蘇然端著酒杯,發呆很久,遲疑道:“那你呢,就打算一直不找了嗎?”
聞言,顧千筠目光空茫幽深:“暫時不想再找,現在有安安陪著我,我每天都很踏實,不需要這些。”
蘇然扔出兩個字:“也是。”
不適合再說話,那就隻喝酒,蘇然用余光去看顧千筠,她骨相絕美,特別是那雙眼,攝人心魄,不敢多看。
最後,將視線放在顧千筠松松挽起袖口的手腕處,蘇然又一次肯定她的想法,‘等海枯了,她都無法不去愛顧千筠’。
兩人喝到晚七點。
蘇然已經爛醉,連話都說不清,即使這樣,她還是吵著要走,怎麽都不願意在這裡留宿。
顧千筠知道蘇然的脾氣,也不跟她強,打電話讓顧千燃來,把她接走了。
蘇然走後。
關上門,顧千筠倚在門上,頭暈得很,她抬手輕按兩下,但似乎更疼了。
單衫很熱,她醉眼惺忪地解開兩顆紐扣,正要解第三顆時,時安把書房門推開一個小縫,腳尖向前移了移,聲音很輕:“顧姨,你喝多了嗎?”
顧千筠借著牆,把身體重心放在上面,身形纖細,醉顏微酡,她把解到一半的第三顆扣子系上,此刻,稱得上是頂美的女人。
看著時安,眼神溫柔又細致,明明站都站不穩,偏偏還是風姿端麗,她笑得恬淡:“安安,過來扶我一下。”
窗子半開,吹進來涼爽的風。風聲,和顧千筠的聲音,時安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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