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en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帶蘇音來的。
虞枝再次松口氣。
還好,還好她及時將蘇音帶走了。
不然…
虞枝回頭,擔憂地看了蘇音一眼後,她深深歎氣,希望你們不會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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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很清靜,蘇音吹風,喝茶水。
突然,她聽見有高跟鞋的聲音越走越近,她循聲望去。
天太黑了。
什麽都看不見。
她硬要看,倒是依稀看見一個人影。
透過黑,她看見幾片樹葉,看見幾縷微風,樹葉在風裡晃啊晃,迷亂了她的視線。
她更用力地睜大眼,卻發現立在那的人影不見了。
按理說,如果這人走了,應該再有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但沒有。
可能是耳背,眼花了吧。
樓下。
洛航仰頭看著許傾塵提著高跟鞋從樓上走下來,詫異道:“塵塵,你這是幹嘛啊?”
許傾塵冷著一張臉,不講話。
洛航識趣地不再問。
“洛航。”
“嗯?”
許傾塵停下腳步,眼底浮現出不忍的情緒,但隻一秒,涼意將其覆蓋,她搖了搖頭,說:“沒什麽。”
洛航盯著許傾塵提在手上的高跟鞋,眼中閃過精光,“她在?”
“嗯。”
洛航想了想,說:“要不然改天吧。”
許傾塵稍彎身,淡定地準備穿鞋,冷冰冰道:“在就在吧,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沒必要改,就今晚。”
洛航倒吸一口涼氣。
他從褲袋掏出濕紙巾,抽出一張,正要遞給許傾塵時,他不經意往上瞥了一眼,隨後,他快速蹲下,握住許傾塵的腳踝,溫柔地抬眼對她笑,“塵塵,我給你擦。”
許傾塵下意識掙脫。
洛航死死攥著不放。
他們對視有三秒。
許傾塵忽然笑了,她聳起半遮半掩的鎖骨,眼含曖昧的嫵媚之態,這雙眼是勾人魂魄的利器,可她偏偏用這眼神回頭看了一眼,再轉回來時,她媚意更重,用比野貓還慵懶的聲音說:“好。”
蘇音躲在牆角,偷偷窺視這一幕,她看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蹲在許傾塵面前,看著他寬大的手掌握著許傾塵纖細的腳踝。
真親密,真曖昧。
男人的動作小心且溫柔,每擦拭兩下,他都會抬眼對許傾塵笑。
蘇音的視線穿過許傾塵半裸的,線條柔美並泛著瑩瑩水光的脊背,定格在她臉頰揚起的弧度上。
許傾塵笑了,她對著他笑了。
蘇音的呼吸驟然一頓,醋意把她的心堵得水泄不通,她眼中瞬間燒出嫉妒的光芒,她幾乎就要衝上去,狠狠將男人礙眼的手拿走,可她終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因為,她沒有資格,也沒有身份。
她只能咬緊牙關,克制,強忍。
漸漸地,她的下頜線條越崩越緊,她生生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她看著男人的手在許傾塵腳上遊走,看著他們肌膚相觸的每個瞬間,她很難受,難受到快要發瘋,可越是難受,她越是要看。
她把自己折磨得遍體鱗傷。
可當許傾塵把鞋穿好,當心痛到不能再痛,她還是努力扯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喊道:“老師。”
但許傾塵並未回頭,她挽著男人的胳膊,邁著風情萬種的腳步,走了。
蘇音被丟在原地。
她很確信,她的聲音,足夠大,足夠被許傾塵聽見。
可許傾塵沒有理她。
蘇音像個傻子一樣不知所措地站著,她怎麽都沒想到,她曾幻想過無數次的偶遇,竟然會是這般場景。
她應該開心的。
她終於見到她朝思暮想的人了。
她終於看見她的臉了,同時,也看著她將那媚色傾城的笑,給了別人。
她終於聽見她的聲音了,同時,也看著她將那柔媚入骨的聲音,給了別人。
沒關系。
蘇音露出逞強的微笑,洗腦般對自己說:“沒事的,沒事的。”
早就有心理準備了,親眼看見,也沒什麽。但心為什麽會這麽難受,蘇音捂著心口,臉上表情凝滯幾秒,忽然,淚水失控地從眼眶滾落。她倚在牆上,用手捂住臉,在上流人士的狂歡裡,像個小醜一樣痛哭流涕。
淚水止都止不住時,她安慰自己說:“我已經見到她了,我能見到她就已經很滿足了,我不該太貪心。”
可是。
剛才那一幕,揪著她的心口,折磨她的大腦,不停地告訴她:你是見到她了,可你無法透過她的眼去看她的心了,因為,她連看你一眼都懶得看。
是啊。
四年前,就算許傾塵知道那可能是她們這輩子見的最後一面,都沒有回頭看她。
更何況是現在。
蘇音自嘲地笑了笑,她擦乾眼淚,打算找個角落,默默療傷。
這時,樓下傳來掌聲和叫好聲。
蘇音向下看。
瞬間,她眼中掀起片片紅,心跳仿佛在一瞬間斷了,她在承受撕裂般的疼痛。
她看見——
男人單膝下跪。
他從整束紅玫瑰中拿出一個戒指盒,將戒指盒打開後,他取出戒指,大聲道:“塵塵,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蘇音的手掌快被掐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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